宗政潋醒来的时候,脑袋有点小疼,天光大亮的刺眼光线晃得他有些眼花,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在他旁边烧着一堆篝火,盛安颜正拿着一根小棍子在火炭里掏着什么,瞧见他醒了,连忙将棍子一扔,跑到他身边来,欣喜地道:“醒了?”
宗政潋瞧着她,嘴角微微一掀,伸手抚上了她的脸:“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手伸出,话出口,他才猛地一愣,想起这动作着实亲昵。
盛安颜却没发觉他的异常,只疑惑了一下,而后拿衣袖往脸上一抹,就见那衣袖瞬间黑了一片,可见她脸上是何光景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烧个火可折磨死我了,沾这点灰能把它引燃,也算值了。哦,对了……”
她连忙跑到火堆边,捡起那棍子继续扒拉:“我去采药的时候挖了几个野薯,咱们今天的早饭也就算有着落了。”
正说着,她就从火堆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来,虽然已经被烧得看不清模样,但是闻着也算有点香气的。
盛安颜拿过一张大大的绿叶子,将那野薯一包,捧到了宗政潋的面前。
“呼呼,趁热吃,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宗政潋靠坐在一棵树干上,静静地看着她。
她低着头,一边吹着气,一边剥着野薯炭黑的皮,在那下巴的阴影处,露出纤细的脖颈,像冬日料峭寒雪压弯的那根梅枝。
她的头发披散着,上面还沾了两片树叶,垂落的发丝温顺地贴着肩头垂落下来,说不出的安静柔美。
偶尔,还有一些细碎的发丝会随着微风吹起,看得他手指轻动,有些细碎的痒。
盛安颜长得算不上绝色,充其量只能算清秀。但是她笑的时候,那五官却随着那笑弧变得那般的生动起来,狡黠的一双眼睛轻灵一动,竟好似带着一丝勾人的媚意。
宗政潋就这样看着,竟看得……有些出神。
“可以吃了。”盛安颜将剥好了野薯塞进宗政潋的手里,而后连忙跳开,呼呼地吹着自己被烫着的手指。
宗政潋瞧着她龇牙咧嘴上蹦下跳的,有些好笑。
“你快吃,我去给你取水。”盛安颜拿起一片叶子,不等宗政潋说些什么,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水走了回来。
宗政潋喝了口水,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就是万里崖的崖底?”
盛安颜一边用树枝将火扑灭,一边道:“咱们也是幸运,这底部就这一片小树林,其他全是乱石岗。往左走倒是有条河流,里面却全是从山顶上滚落下来的大石头,掉在其他地方,咱们铁定不死也残。”
宗政潋闻言点了点头:“照此看来,这附近有人家户的几率也很小。”
说完目光落在他那条已经被包扎好的腿上,眉心不由得皱了皱。
本来不能用内力已是个大问题,如今他的腿还出了情况……
盛安颜将火堆灭了之后,走到宗政潋身边道:“我背着你走吧,等到了城镇,咱们租辆马车就好办了。”
宗政潋双眼一眯,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两遍,有些不信地道:“你背得起吗?”
他们俩的身高体重,差得可不是一个等级。
盛安颜伸手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曾得过我们家族联谊赛背小狗百米冲刺赛第一名的!”
宗政潋抽了抽嘴角:“你们家族的生活可真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