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十分漂亮,像一颗光华璀璨的琉璃珠子。屋中的烛光摇曳,她眸中也有一抹星光时有时灭。
他好像,在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淡淡收回目光,他道:“太丑。”
盛安颜咧开一口贝齿,笑开:“就是因为太丑,才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嘛。我当初可就是这样从滨州到上京来的,一路上都安全得很。”
宗政潋挑开一边眉梢,瞥向她:“那你可知,今日和你言笑晏晏、把酒言欢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问题进门的时候影八已经问过了,盛安颜也不瞒着他,老是交代说:“他说他叫郑幽,是个商人,有几个兄弟在朝中当官,我听见那些人都叫他五爷,王爷您认识他吗?”
宗政潋唇边勾起一抹讥诮,冷声道:“何止认识。”
宗政幽,郑幽。
兄弟几人在朝中当官,何止当官,当皇帝的都有。
他目光转回盛安颜的脸上:“你和他倒是聊得来,这一聊就是一天?”
一字一句,冷硬不已。
盛安颜听着这语气,就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了。
可是明明她和那郑幽什么事都没有啊!
一赌气,她道:“是啊,他人挺风趣的,长得又好看,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回答得上来,还说了些游历时的趣闻,简直不能再厉害。”
宗政潋的脸色一冷,又寒上几分:“你喜欢他?”
盛安颜一摊手:“为什么不呢?你都能喜欢红叶,我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本来就解释不清,这逞一时口舌之快,竟是越抹越黑了。
盛安颜说完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回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宗政潋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褐眸幽黑,紧迫逼人地盯着她。
半晌,他才道了一句:“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盛安颜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我这身份怎么来的,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
宗政潋伸手揪住她的衣领,稍一用力,将她拉得近了一些,俯下身靠在她耳侧,冷声道:“你后悔了?”
盛安颜勾起一边唇角,轻嗤了一声:“我要是后悔就不会再站在这儿了。”
毕竟男人指望不上,她还有个暖心又可人的宝贝儿子不是。
宗政潋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有些牙痒痒:“这一张利嘴,真让人想撕了它。”
盛安颜咧嘴轻笑:“那明天小宝儿要问我嘴巴怎么烂了,你说我该怎么说?”
“就说被咬的。”
“嗯?”这回答大出盛安颜意外。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张脸骤然落了下来,温软的薄唇擦过薄唇,而后张口,在她的嘴角咬上了一口。
有些凉,有些痒,还有些疼。
盛安颜愣愕片刻之后,恍惚回神——他竟真的咬了她一口!
不带这样的!
盛安颜顿觉一把火烧过,把她的脸她的心她的身子,全部都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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