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潋说了给她一炷香的时间,看来,完全地用不上啊。
眼瞧着那身形一步一步消失不见,钟子顾却久久地不愿收回目光。
他将那两块同心玉拿在手里,感觉那玉佩上还有她手心的温度,那温度,烫得他心口微微发涩。
到头来,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只能竭尽自己最是恶劣语句,来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鸿沟。
从此,海角天涯,两行陌路。
宗政潋就坐在茶庄庭院的大理石桌上喝茶,瞧见盛安颜一脸受挫地出来,他一点也不意外。
“出来了?那咱们回府吧。”
“好。”盛安颜点了点头,回府的路上,却一直垂头丧气的,一脸想不通的样子。
宗政潋被她嬉皮笑脸的招惹惯了,陡然间看着她这般消沉的模样,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挑高了眉宇,问她:“怎么?和钟子顾谈崩了?”
盛安颜点了点头:“感觉才一段时间不见,他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了。而且,好像巴不得和我划清界限。”
“这正常。”宗政潋从容不迫地道,“当一个人需要面对一些比较艰难的处境的时候,唯有改变,才能适应。就好比,你也说钰儿变了许多。因为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很快会意识到,撒娇这一招,除了对你,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用。当面对满朝文武的时候,当面对敌军百万的时候,需要的是智谋,需要的是实力,而不是撒娇。”
盛安颜仰着头,想象着小宝儿在万军从中撒娇的场景,连忙甩头将那画面甩开。
是有点违和感。
“而且他与你划清界限的做法是对的,”宗政潋道,“他马上就要成为莫家的乘龙快婿,无论在朝廷上还是在私底下,他都要与你站在相对立的立场上。但凡让人知道你们两个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对他对你,都不是什么好事。”
盛安颜听着这话,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与钟子顾之间,竟隔了这么多的东西。
可即便想得再清楚再明白,那心里总还是有些闷闷的。
往事一幕幕,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靖王府之后,盛安颜原本打算好好睡上一觉,换个心情的。
可是瞧着宗政潋一路跟着她回了卿暖阁,好像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歪着头,问他:“王爷你还有事?”
宗政潋倒是毫不掩饰,直接而又了当:“有。”
说着,挥手让周围的丫鬟全都出去,只剩下了他和盛安颜两人在屋中。
盛安颜瞧见宗政潋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倒是好生找了个位置坐着,问他道:“关于什么的?”
宗政潋在她旁边坐下,薄唇溢出两字:“内鬼。”
这宗政潋不说,盛安颜险些都快忘记府中还有内鬼这件事了。
她微微蹙眉,左右瞧了瞧,凑近宗政潋一些,小声问道:“还没抓到吗?”
宗政潋整个人往后一靠,目光微眯,将桃月出事的过程全告诉了她。
这件事瞒得严实,盛安颜从始至终没有听见半点风声。直到她听到桃月和影卫身上发现的毒药是她所配之后,她才懂那段时间宗政潋为何要那般地提防于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