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帐暖,歌舞升平。
扭着纤细腰肢的舞姬随着鼓点轻快地翩翩起舞,裙摆和头巾面纱上垂落的流苏随着身体的摆动摇曳生辉,那玉白的脚踝在绣着牡丹的地毯上轻点,更添几分醉人。
场中载歌载舞,场下推杯换盏。
一室人交头接耳,觥筹交错,正是酒酣耳热,气氛正浓。
高座之上,宗政幽一手揽着绝色倾城的琅琊,一手握着斟满美酒佳酿的水晶杯盏,一张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那桃花眼微微上挑,竟比他身旁那昔日的上京城第一花魁还要妖冶几分。
琅琊轻轻侧头,正能看见那张令人心动的侧脸,目光落在他那双好似游弋着笑意的眸子上,好似能看到一抹一闪而过的兴致缺缺。
她朱唇轻启,正准备开口,却不防宗政幽的贴身侍卫冷绝这时候走了进来,躬着身,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宗政幽也不避讳着她,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三哥专权,意图谋权多位?”
像是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他说完先笑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要夺早就多了,皇上哪儿是他的对手?”
冷绝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笑的,只实事求是地回禀道:“可是这消息都快传遍整个圣元了,靖王独揽大权,一手遮天,不仅软禁了皇上皇后,还任意贬黜升迁官员,朝廷之中早已一片怨声载道了。”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自家五爷,等着他发话。
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就觉得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赵王有勇无谋,靖王犯了众怒,要是他们五爷这时候横插一手,那岂不是正好渔翁得利?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垂,正好落在自己那只空荡荡的袖管上,心想着,说不定还能报自己一臂之仇呢。
宗政幽笑够了,面色倒是淡了下来。他挥手,让底下门客和舞姬都退了,这才慢腾腾地道:“看吧,连你都以为他有了夺位之心,你觉得赵王那边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冷绝被这句话敲打了一下,顿时恍然:“五爷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靖王有意做给赵王看的?”
宗政幽举杯仰头,将那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唇角边勾起一抹讥诮:“既然是做给别人看的,自然是越真越好,能够以假乱真,那就再好不过。否则老大那个蠢蛋,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赵州那边最近一直异动频频,想来老大听到皇上病危的消息,已然是按捺不住了。
而在这时候,突然听到老三快他一步,先下手为强,那还不逼得他心里着急,狗急跳墙?
想到这里,宗政幽眼中笑意愈浓:“无聊了那么久,总算是有好戏看了。”
说着,他一低头,正瞧见怀中琅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突地想起什么来:“对了冷绝,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