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忽略了第一点,洛阳城虽破旧,但城池仍高大,王室之兵深受周王厚待,又能加强训练,王室还能有钱装备兵器,如此算来,洛阳定能坚持到魏军赶来。”申不害抿嘴摇了摇头。
“哎,本来我还以为攻打区区王室简单至极,还想是否要请命领兵出征呢,只是我一直反对,不好立即开口便是。如今听先生一说,看来还是不请命的好。不然若是败了还真不好收场。”公子武一拍大腿。
可随机公子武眉头便皱了起来,“既然先生已料到我韩师此去洛阳,将师出无功,先生言之有理,令人信服,而我韩国又新败于魏国,国力不振,又何必再受此打击呢?不行,我要连夜入宫,说服我父,趁现在还来得及,罢除此令。”
说着公子武就要站起来,不料却被申不害一把拉住了,“公子不可,君上所定之事,不容轻易更改。”
“可是本公子是韩人,我不能眼见劳师动众,甚至失却许多我韩人性命,然而最终却无功而返啊!”公子武急了。
“如今非公子是韩人,臣下亦是韩人,岂会不心疼我韩人性命,公子休要多说。还请公子就听我一言,世人皆称公子为太子,然而公子果真是储君么?”申不害厉声问道。
公子武老实的摇摇头,“君父只是有意于我,但并未正式册封。”
顿了顿后,公子武又接着摇摇头,“就算是册封了,也未必就能登位为君。”
“的确日次,如今仍有不小变数,方今我韩国兵力分散在几位公子手中,都打着各自的主意,却偏偏公子手中无兵权。而那些公子中,尤其是那公子照,武遂之战时防备魏国时靠后,而如今攻打王室洛阳却又唯恐落后,所为者何?还不是想保存自己的力量,尔后再立个大功,以改变在君上心中的地位,博得君上的好感,好借机夺取公子的储君之位?”
“此话先生与我讲过多次,确是如此,但那又如何?”公子武犹自未解。
“公子,既然他韩照要去,便让他去吧,吃个大败仗,折掉他的军力,方可绝了他夺位之心,断了他在君上心中的念头,这样才可巩固公子之位。不光如此,偏向我们的力量,如韩晁大夫等,都让其不要动兵,或者故意拖后。还有,既然公子一开始时便出言反对出师洛阳,便一直反对下去,但是不要太激烈而获得君上的恶感,如今晚闯入宫中,便是不可取。公子可要掌握好这个度了,千万不要太坚决了,若是君上真的又改变了主意,那么公子照便还是以往的公子照,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等到那公子照大败之后,方可再坚决的反对增兵洛阳。”申不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不过公子武却仍是不甘,“可是让韩照的人去送死,本公子还是于心不忍啊?”
“公子,我韩自文侯之后,可有被废的公子能长久立足的?”
公子武摇摇头。
“公子,那自周文王之后,可有被废的王子能享福一世的?”
公子武还是摇了摇头。
“着啊,公子何不为自己打算?难道非要惹得君上动怒于公子,叫那韩照却反而受其惠?”
犹豫了片刻,公子武终于摇着嘴唇点了点头,“就依先生之意,让那韩照去出头吧。但愿先生猜测的都是真的。”
申不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跟从公子以来,某家从未误过公子半分事,此次亦然!公子只管坐等韩照大败消息传入新郑来。”
寂静的深夜,昏暗的灯光,主从二人相对而坐,同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