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声大喝,方才让巴宁清醒了过来,慌忙退出帐篷缝,一把跪倒在了地上,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地面之上,大呼道,“大王息怒,外臣只为多日不见大王,担忧大王安危,故而冒犯,请赐罪!”
前后总共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而此时大帐内的人也结束了发呆,立即便是几声尖锐的女子尖叫,以及水花声响起。
很快宁越和苏锐二人连着几名护卫冲到了巴宁身边,苏锐一把按住巴宁,将其双手反剪在其身后,而巴宁竟不敢反抗。
至于宁越则滚倒在地,喊道,“大王请息怒,臣等护卫不周,致使王架受惊,请责罚臣等!”
而望见将军都被对方制住了,巴宁带来的二十来军士也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被王室护卫反过来按住。此时不仅王室护卫,连在营地四周的御林军将士也都被惊动,立即有组织的行动起来,护卫们拔剑面向巴宁等人,在大帐外围成了一个圈,而外围的御林军将士则挺矛迅速挡在了圆圈的外面,矛尖向外,局势立即紧张的一触即发。
再看那圆圈正中,大帐之内,局势紧张的焦点核心,那少年天子犹自有些发呆,愣愣的从木制躺椅上站了起来,光着上身,下面则只穿着一个奇怪的短裤,随着周扁的站起,他手中的竹简却是无力的掉在了地上。
而帐内其余的人却是一阵慌乱,几名小寺人想要过来保护大王,而几名小侍女则无助的四下乱跑,湿漉漉的身子尚还在滴水,原来是从溪水中爬出,而她们身上却只缠着两块布,上面一块下面一块,**挡不住的外泄。
好一个荒唐天子,**满帐,难怪不仅王室臣子不敢抬头,那魏将巴宁也是如此。真是可笑魏侯,自以为周天子又在玩什么稀奇玩意,却不料只是喊了群美少女嬉水为乐,也好渡过炎炎夏日。
而又有谁能体会到巴宁此时心中的苦水,主子魏侯对周室态度**,却害得自己冒犯了周君,这可如何是好?
几息过后,大帐另一边脚步声响起,跑入的原来是守在帐门口处的樊馀,紧跟其后的是明监。立即樊馀便拔剑挡在了大王面前,明监则立即取过长袍来,披在少年天子身上,同时挥挥手,指挥其余小寺人掩护那些个**少女披衣退出帐去。
直到此时,周扁方才紧了紧身上的长袍,迈步穿过小桥,往大帐上被巴宁割出的缝走来。而随着少女们的退出,越来越多的天子亲卫涌入帐来,护在了周扁身后。与此同时,周室营地外围,也有大量的脚步声响起,看来是不明营地内情况的魏兵有所动作了。
很快,在樊馀等人的护卫下,周扁走到了宁越等人面前,而此时,大帐中的**都已消失,只剩下剑拔弩张的亲卫们了。
宁越苏锐等这才抬起头来,喊道,“请大王息怒,这是臣下等护卫不力,以至惊扰了王架。”
而那巴宁还是不敢抬起头来,反而使劲磕了几个头后喊道,“请大王责罚,外臣见大王进入大帐之内不见,唯恐王架有失,心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故而有所冒犯,此并非臣下有意为之,请大王责罚!”
略略抬头望见那踩着木屐的一双小脚走近跟前,巴宁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如果,如果这少年天子非要以自己冲突王架,冒犯王室尊严为理由,要求魏侯杀掉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也上过战场,也爬出过死人堆,但巴宁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要知道现如今魏侯可是在巴结周室,而自己却不仅将天子身边的女人看了个遍,还将天子的身子都看去了,想想就觉得这天子不会饶过自己的,周王室有足够的理由要求魏侯杀了自己泄愤。
果然听见那少年冷哼了一声,沉声道,“本王的女人可好看否?”
阴冷的声音让久经沙场的巴宁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想这周大王才十来岁,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女人不可冒犯了。唉,认命吧。想到此,巴宁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请大王赐罪!”
“哼,倒还是条汉子,只是可惜了。”
不想那周大王话音刚落,一旁的宁大夫却站了起来,快走两步走到了周大王的身边,低下头凑到周扁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直说的周扁连连点头,尔后,方才又听周大王开口道,“宁卿,着尔与王孙满大夫,将此贼送至魏侯帐中,听侯魏侯发落。”
只听周大王说完这句话后,便有脚步声响起,早已出了一声冷汗的巴宁抬起头来,却见周君已经在一群亲卫的簇拥下渐渐远去。
“巴宁将军请起吧,走,一起去见魏侯。”一旁冷冷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宁越板着一张冷脸。
不过巴宁却是心中一松,周大王没有坚持要斩杀自己,而只是说听后魏侯发落,自己这时要捡回一条命了么?
于是巴宁起身低头随着宁越向外走去。很快,巴宁便突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自家主子竟派自己前来强闯王帐,难道一早就算定了准备让自己去死么?因为不管怎样强闯王帐都是大罪。只是没想到却被那周君给放了,巴宁心中一时不知在想着什么。
就这么机械的随宁越向外走去,脑子里胡思乱想,却突觉身前宁越停了下来,“巴宁将军。”
巴宁闻声抬头一看,顿时便明白了宁越的意思了,原来周室营地外,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的手下,将整个周营给围住了。
“散了,都散了!”巴宁忙大呼道。
虽见自己的主将被别人押着,但魏兵仍然十分听话的在百夫长们的吆喝下,纷纷散去,很快周营外为之一空,恢复了原样。
巴宁则又开始低着头,跟宁越与王孙满等人,向着魏营中军帅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