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太后也按捺不住,扯起长裙跑了出去,太师等一大群人顿时傻了眼,这还是那个端庄稳重的一国之母么?不过既然主子都如此激动,再说自己心里也牵挂着大王,太师等人在愣了一瞬间后,便也一提衣裳,集体跟着跑了出去。
看见母后竟也不顾形象的往自己跑了过来,周扁也有点感到意外,不过想想也是,管他富贵滔天,对亲生儿子的爱都是一致的,恍惚间周扁竟觉得眼角湿润了,有个如此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母亲,自己这次真不算白穿越来了。正泪眼模糊间,越来越近了,终于一个灰色人影奔近,离着两步远便跪倒在地,周扁刹不住身子,一下扑了上去,只觉这怀抱甚是温暖,便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头靠在对方肩膀上,紧紧的抱住了母后。
这两位主子跑起来,还真是没人敢超越在前,所以直到周扁扑入太后怀中后,太师少师等人这才喘着气停在了二人身后,跪了下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片刻之后,周扁便觉得自己所抱住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了,正想探个究竟时,忽觉肩头上一湿,不用想肯定是太后哭了。周扁挣扎着想出来安慰母后,不料太后却抱得紧紧的,用力之大竟让周扁苦笑一声,只好又抱住母后,静静的感受这浓浓的母爱,手也轻轻拍起母后的后背来了,希望这样能让太后感觉好受一些吧。
四周虽然围了一大群臣子和护卫武士,但此时却无一人出声打扰,静静的洛水南岸只听见太后的抽噎声时高时低,好一会才停。哭声停止后,周扁只觉太后放开了自己,这才仔细往身前看去,只见太后正扯过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太后也是一个不拖拉人,几下将眼泪擦干后用双手握住周扁的肩膀,拿眼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将苦思了数日的王儿看了个遍,用微微沙哑的声音问道,“王儿的身子如何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被太后抱得紧了,周扁也是半天没缓过气来,这时才得空吞口口水,双膝跪下说道,“王儿不孝,让母后担心了!王儿现在已经大好了,方才母后没见王儿跑了这么久都没事么。”说着周扁还努力挤出讨好似的笑来,不管是为了适应这个时代以孝为重的主旋律,还是真正的为这母爱所打动,周扁都不得不努力做出姿态来。
果然儿子的笑对母亲来说是最大的安慰,太后神情缓和了许多,仍是仔细上下打量王儿,就像任何一个平凡的母亲,在儿子病愈后仍不放心一般。
见太后那姣好的面孔上已有了丝丝皱纹,往常那有神的眼中充满着血丝,虽不言语,但四处转动的眼珠和微微颤抖的嘴唇,仍将浓浓母爱表于形中,周扁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转了个圈又跳了两下,边跳边说道,“母后你看,王儿真的大好了,你看这跳的好高了。”
见王儿跳的顽皮却又如此懂事,太后终于笑了,“你这孩子,也不知说你什么好,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出去了,王儿生病,母后我心里更疼啊。”
“没事的,王儿身子好着呢。”硬着头皮周扁不由扑到太后身上撒娇道,不过眼角余光看去周围一众大臣和护卫都低着头,幸好没人看见。
又拥抱了片刻,太后似乎是恢复了冷静,拉住周扁的手站了起来,厉声道,“白监何在?”
话音刚落,便见大王身后一个灰袍人往前爬了两步,磕头道,“奴婢在此。”
“本宫令你将大王如何害病,你们是如何反应,又是如何下山医治,详细给本宫一一道来,”虽然每天都有护卫报告,但太后显然是更相信自己身边的人。
这白监能在太后面前混出来,自然也是伶俐的人,轻咳一声,便开口将山中风大,大王突感头晕,晕倒在草堂之上,场面是如何的慌乱,以及王孙健和刘云如何冒雨摸黑下山,还损失了几名士兵,等等,都详细说来,听得众人都是唏嘘不已,哪怕是周密樊馀等经历过的,还有其余所有人都眼见大王如今平安的站在众人面前的,无不都后怕心惊,周密樊馀等则又是一身冷汗。
好一会述说完毕之后,白监便闭住嘴巴,小心的又匍匐在地,良久才听太后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王儿小时便体弱多病,去年又在床上躺了许久,这才好几个月啊,母后这心里疼啊!王儿,母后现在不希望我大周王室复兴,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母后就知足了,王儿可明白了么?”太后的语气异常的坚定,以前还是王子扁时经常病卧在床倒没觉得什么,如今自己只剩这一个亲生儿子了,太后也自然看的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