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此言差矣!”
王秀一怔,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袭白衣的张启元,摇着素金折扇,慢悠悠地走过来,又意外地看到朱荣在不远处,正不怀好意地向他这边看,目光的狠毒,他是能看出来的。
白衣书生傲慢地看了眼张启元,冷冷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商水县的张子初,幸会啊!”
张启元扫了眼王秀,淡淡地道“西军将士正浴血横山,你等在此刮噪,岂不冷了众将士之心?”
王秀倒是有些看不透张启元了,前日还暗藏机锋,今日却大义凌然,却又不像帮他说话,反倒是真的不屑人高武人一筹的义气,让他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黑脸书生见张启元那副欠揍的脸,当即大怒,厉声道“张子初,你也敢在我宛丘放肆,看不我不给你一阵好打,也让你知道宛丘人不好欺负。”
王秀闻言侧目,这都是什么货色,一言不合拳脚相加,要说枪棒拳脚,他有信心几拳把这厮打趴下,但张榜前夕,他却不愿惹事,让别人平白找到借口。
这个时候,闹出点蛾子,没人去闹腾还好说,万一有人拿出来说话,那乐子可大了,搞不好要被取消名次。
他撇了撇嘴,道“张兄,快放榜了。”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张启元说句话,不然可被人说成不厚道了。
张启元稍稍转首,看了眼王秀,耐人寻味地一笑,又道“王秀王老弟乃我商水士子,曾九步成章,又岂容你等议论。”
“九步成章,这倒是有趣。”白衣书生冷冷一笑,是个人任谁也不会轻易服人,你又不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豪,尤其是一个普通的士子,很难能做到让心高气傲的士子折服的。
“有七步成章,九步成章倒也不难,要说你商水人,我倒是不信。”黑脸书生一脸的讥讽。
王秀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子,他察觉了张启元的阴谋,不,应该是阳谋才对。张启元这是在捧杀他,把他高高抬起放在宛丘士子面前,这些参加解试的书生,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你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忽然以某种高度出现在他们面前,又岂能服气,他们不围攻你才怪。
轻则被众人口诛笔伐,重者可能拳脚相加,最让人难受的是,他还不得不承张启元的“好意”,真他娘地憋屈。
“张兄过誉了,在下哪有那本事,宛丘的诸位才子才是大贤,倒是张兄才气或许会夺了州魁。”他不能不当,却也要把张启元给拉下水,看是两人相互吹捧,实则刀光剑影,你挑唆宛丘士子找麻烦,我也把你拉进来,要玩么咱两人一起玩。
张启元翻个白眼,暗骂王秀奸猾,却不得不笑道“我哪敢和宛丘诸位相,惭愧,惭愧。”
看着两人虚伪的表演,还是有一些聪明人有些明白,他们哪里是吹捧,简直是刀光剑影,相互算计。
白衣书生并非傻瓜,他冷冷一笑,道“一个是九步成章的大才,一个人誓夺魁首,看来真把我宛丘视若无物。”
话声方落,十余名宛丘的书生脸色不善,围了过来。
王秀眉头微蹙,全神戒备,他不想也不愿惹事,并不代表他怕事,有事当缩头乌龟不是他的风格,不然他也不会家破时绝地反击,既然躲不过,那漂漂亮亮地反击,干他娘地。
张启元却瞳孔紧缩,眼皮子跳了几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