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心情正值愉快之时,被胡子成这一大喝,登时吓了一跳,本不欲相助于他。但胡子成是当地恶霸,在他积威之下,此人不敢不从。
还未待他开口,郑四海便笑道:“这位朋友,你不必惊慌,在我府上,没人能伤得了你。”话音未落,郑四海已闪电般出手,捏住了胡子成手腕,掌上加劲,狠握其腕骨。
胡子成吃痛,放开了那人衣领,双眼狠狠地盯着郑四海,却又无可奈何。
郑四海对众人说道:“大伙尽管去我镖局账房领钱,只需报出数目便可,郑某说了十倍赔偿,决不食言!”
众人轰然叫好。
郑四海顿了一顿,又说道:“大伙尽可放心,你们把名字在我镖局的保册上登记下来,从今日起,谁敢动你们一根寒毛,我便找这胡子成算账!”
胡子成还被郑四海捏着,痛得眼泪几乎都掉了下来,却还是怒道:“凭什么他们受伤,便来找我算账?”
郑四海正色说道:“你今日威胁他们,便是理由。”他见胡子成疼痛得紧,实是吃不消了,才放了手。
众人得郑四海承诺,既得了钱财,又解了威胁,自不会再揪着周满不放。
这时,李滋却出来说道:“总镖头,咱们十倍补偿,那得耗掉多少银子啊?”
胡子成闻及此言,便说道:“是了,刚才我掉了一百两,你快十倍补偿与我!”
天生对郑四海说道:“郑叔叔,这算下来,周满身上共多出不足十二两银子,其中有十两是那第一个妇人的!”
郑四海点了点头,朗声道:“据推算,在场众人共失十一两多的银子,除去那妇人的十两,还剩一两多。这样吧,咱们凑个整数,算成二两,镖局共赔偿二十两纹银给大伙分。”
胡子成问道:“我丢失的银子呢?”
郑四海问道:“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说丢失了一百两,是么?”
胡子成道:“没错,就是一百两!”
郑四海笑道:“刚才总共就找到不足十二两,看来你这一百两是遗失在别处了,请你另行寻找。”
胡子成道:“既然如此,那妇人的十两银子没人领取,你就十倍补偿给我好了!”
郑四海大笑道:“笑话,别人的银子自然有别人来领取,你在这瞎掺和什么?莫非你与那妇人是相识?”
胡子成怒喝一声,狠狠地向地下吐了一口痰,骂道:“好个不要脸的郑四海,你指使下人偷了别人钱财,却暗中解决掉了其中一个大户,只赔偿一些零星的银子给大伙,你还是不是人?没良心的畜生!”
瞿正明接口道:“一听你这言论,便知不属实!”
胡子成问道:“怎地?”
瞿正明道:“如你所说,我们偷了这十两,不让失主来领取,却要赔偿二十两给大伙,那不是疯了么?哪有这样的盗贼?那早晚要把身家陪个精光!”
胡子成狠狠瞪了瞿正明一眼,便转身离去。
当下由瞿正明领着众人前去账房领取失银及补偿。天青、天生、周满三人也辞谢而去,回到西厢歇息。
待众人走后,李滋对郑四海说道:“总镖头,依我所见,周满那小子本是市井之徒,从小偷窃惯了,此次未必就是被人冤枉,若不能将他赶出镖局,则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郑四海点头道:“此事我知,或许周满当真偷窃,或许胡子成并非嫁祸,他只是借机前来复仇,打击我镖局以及仁义等人。但周满是上清道长新收的徒儿,咱们看在他面子上,也不能如此决绝地赶周满出门。”
李滋道:“话虽如此,但万事以镖局名声为重啊!”
郑四海道:“我与道长十余年交情,区区镖局名声又怎可与之同日而语?”
李滋道:“但总镖头曾说过,镖局之名大于一切,若没有个好名声,谁还来托镖?”
郑四海道:“镖局名声虽不可败坏,但那是相较而言。名利身外物,怎比英雄重英雄?”
李滋道:“上清如此纵容徒儿,处事不明,照理说,连他都应该搬出镖局!”
郑四海挥手打断,说道:“莫说我如此敬重道长,你不该在我面前提及此事。就算我与他是初识,单凭他在白中天府上救我一命,我也当以命报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了镖局着想,但今后不可再提此类话语!要道长搬出镖局,除非是我也被赶了出去!”
李滋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郑四海见李清站在一旁,便语重心长地说道:“清儿,对付胡子成这般恶人,可稍用手段,但与寻常百姓说话,可得注重分寸。你今日对胡子成动手,那是大快人心,只是不可时常如此。”
李清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