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人一怔，微微低垂了头，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百多年了，可是，这伤是不可能好的......”

景泽辰沉默，对于一名强者来说，这种伤势居然过了百年都为能够痊愈，可想而知，那伤势是多么的恐怖，同时还印证了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影像，看起来，那一战恐怕是真实再现了当年的风采。

许久，双方都是沉默。

忽然，老僧人抬起头，问道，“贫僧问你，何谓‘善’？”

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后，景泽辰回答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老僧人面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景泽辰的这一句诗词很好的诠释了他心中对于“善良”的定义。

“蝼蚁不伤，那虎狼伤否？”老僧人继续问道。

“伤人，则必杀之。”景泽辰没有犹豫的回答。

“伤小鹿，伤兔子，又如何？”

景泽辰沉默，许久，很是诚恳的说道，“不知。”其实，他这是自己骗自己，对于他来说，小鹿兔子似乎就是弱者，是被同情的一份子，如果看到财狼虎豹去咬噬，他恐怕肯定是要出手击杀的。

“为何对待人和兔子有如此大的分别。”

“人，乃万物之灵长。”景泽辰答道。

“虎豹吃兔子，有善恶之分？”

景泽辰摇头，“此乃本能，虎豹不吃，则会饿死，怎么会有善恶之分，乃是为了生存而已。”

“那虎豹吃人呢？”

景泽辰一怔，这是善恶？

“人类乃是万物之灵长？”老僧人的话语很是平静，他似乎在为景泽辰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景泽辰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如果用这个回答的话，恐怕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

“那妖族吃虎豹，吃兔子，吃人呢？”老僧人又继续问道。

景泽辰已经彻底糊涂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有些诡异的佛像，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你可知，对于妖族来说，很多时候，他们吃人，就像是人类吃鸡鸭鱼肉是一样的，没有善恶之分，只是天生的本能而已。人，从世间降临，以万物灵长而自尊，凡是与人类相悖的，便是邪恶。说的简单一点，其实这世间并没有善恶，善恶的是，是否与人类相悖。”老僧人闭上了双眼。

景泽辰心中震撼，老僧人的意思他很是明白，人类说你是善，你就是善，人类说你是恶，你就是恶......

很是奇怪的是，景泽辰听到这话，居然进入了存想的境界。这是他进入这个聊斋的世界以来，第一次进入了存想的境界，以前，就算是他逼迫自己，都无法进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景泽辰睁开双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

心中一惊，望向前方，迎接自己的是那一双碧绿色的双瞳，在这夜晚，显得更加的冰冷，只是和那苍老无比的僧躯，显得极为的相悖，却又是极为的融为一体。

“此乃贫僧的道。”老僧人双手合十，微微闭目，“却并非施主的道，施主能够听之二观想，想来也是颇有一番缘分，如果对今后的修行有着帮助，那是极好的。”

今后？

景泽辰心中苦笑，自己的确是对这段“善恶”的理解有着观想，他并不是十分认同，但也并不是十分的反对，但是，他能够接受这种“善恶的道”，只是，今天遇到了这个老僧人守住这个关卡，那里还有今后可言？

或许，面对蝰蛇的时候，景泽辰还有心与之一战。

可是，在面对这个老僧人强者的时候，他知道，对方只需要抬手间就可以杀死自己。

“好了，请出手。”老僧人用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