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他……”大夫断断续续的答着,眉头也紧促成山洹沟壑。“大夫?”贺夫人有所感应。泪滴分秒便倾躺而下。
“贺夫人,借一步说话。”大夫缓缓开口,引着贺夫人走远了些。
“老夫直说了,贺老爷的病况乃是一罕有的重症。此症的潜伏期甚为绵延。一般不会随意显现。此次,病况衍生,乃是外界的刺激所致。”大夫说罢,哀声的长吁了一声。
“重症?老爷向来常健。怎么会患了怪异的重症?”贺夫人自语着,眼中油然透露着不愿置信的神态。
“贺老爷以往怕是常游于花街柳巷,此等病况多半是那里沾染的。而此症一旦情绪过甚或是火气怒长,便会催发。”大夫掩着容颜,有些介怀的说道,此等不雅观的事,的确不能被他人听了去。
贺夫人在听到“花街柳巷”四个字眼时,已然处于崩溃边缘。她忍了这些年,极力维持的骄傲,竟在这一刻消逝的踪迹渐无。
“好,大夫,你且给本夫人一个准训,老爷……他?”“还有多久的时日?”贺夫人语言梗塞,总算道出了这话。
“此病并无医治之法,十五日,已是难得的限期。”大夫沉重的道出了一句,他转过身,连诊金都未曾收取。诊出了这样的病症,颜面尽失,还收取何等诊金?
贺夫人扶着一旁的摆设,踉跄的走到了床边。她先是下令,将侍候的奴婢一并的驱散而去,随后将门由内轻轻的扣锁住了。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守在一个地界,独自的占有着此人。
贺夫人踱步走到了床边,她微微的将身摆轻俯,贴在了那人的胸膛之上。
“你娶我的时候的承诺,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凄吼声蔓延着,贺夫人的心绪也跌宕起伏着。她爱这个男人,她恨这个男人,她怨这个男人,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
贺夫人扬起手,轻轻锤打着那人的前襟处。这些不足道的轻锤,怎么将这些年的隐忍和心酸一并诉尽?贺夫人沉默了片刻,心中飘过一个可怖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可能也算是这一生的一次坚持吧。
她见着床上那人双眸闭合,意识无存,黯自的滴落了一颗剔透的泪滴。
这个决定,她也是不顾任何了缘由了。什么白首之人相守到老的誓言,什么艰忍过后放得永恒的谬论,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顾了。
贺夫人坐到了梳妆镜前,以唇红轻点在唇瓣之上,她向来是不沾红妆的,此刻却例外的抹了一抹红。
这个幕入中年的女子,将大好的年岁青春都托付给了这个男子。男子曾答允过许她荣华,伴她长乐久安,却不想,年老色衰之时,他终究还是违背了曾经的许诺。
遍故于花街柳巷,这是何等损了颜面的事。他宁愿任由那些不贞不洁的女子,损了他的姿态,却也不愿与她一人相伴到老。
这样的男子,现在已然没有了勃发的生机,他平躺在床上,久久都未将双眸睁起。
既然这样的隐症不能明见于世,那么且让一切沉溺冤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