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宜处置得当后,贺夫人重新叮咛着她的儿子。既然已经决定将这些告知于他,那么便是将生死祸福与之挂钩。
“您这般做法,就不怕被他人寻出破绽,遮掩不住罪孽吗?”贺如墨听着她道完后,仍是生疑的问了一句。
答案如何,他要听她亲口言说。
此话还未四散于空,贺夫人的眸中便闪过一丝狠意。她瞳孔中藏匿的刀器,简直能杀人于无形之间。贺如墨知晓他的娘亲已是容不得任何危言的人,便识趣的不再急切寻求答案。
“你可别忘了为娘允你入内时,让你发的毒誓,若是将今日的这些泄露,后果为何你应当清楚!”贺夫人目光狠烈,语意威胁的说道。
那个毒誓,终究牵扯了太多,她便不信她的儿子可以轻易的违背这些。
贺如墨心有不甘,他琢磨少许时辰后仍是问出了久困于心的一问题。“娘,这事为何连妹妹都不曾告知,妹妹同我不皆是老头的子嗣吗?”
贺如墨的这句话,似乎触怒了贺夫人的心中之痛,她趴到一旁自顾自的啜泣着。这样的忽而变换的情势,着实出乎了贺如墨的预料,他既不明了他的娘亲为何哭诉,也并知道如何与之安慰。
他立于一旁,只是静静的看着,待着。
“你的妹妹,我的锦儿,怕是没有此等机会,赶上你父上的祭奠了!”贺夫人的泪滴染湿了容颜,语调悲挽的苦痛吟着。
贺如墨听罢此话,心中犹然产生了恍惚之意。他认作不是自己疯了,便是他的娘亲疯了。
“此言何意?什么没有机会赶至?妹妹不正在贺府歇息着吗,她若是了晓了此事,怎会不为老头哭上一哭,祭上一祭?”贺如墨说罢,疑虑重重略带怜惜的撇了一眼他的娘亲。
贺夫人从衣衫内怀处取出了一淡紫色的丝巾,以之轻轻擦覆着涕淌于两颊处的清泪。她停泊微安了片刻,还是冲着贺如墨怒斥了一句。
“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蠢笨易蔽的人!府上的内个贱女人。你当真以为是你那乖巧温驯的挚妹吗?”贺如墨冷不防的闻之此讯,半点醒然的迹象也不复存在,相同的容颜,相似的声音。怎么会是不同的两个人?
“娘,你多半是疯了,我们的锦儿怎么会是他人可以仿照的,那府上的便是妹妹,你的女儿啊!”他与之相驳。语气中理直气壮全然不逊色于她。
贺夫人听闻他的这番言论,久久不能平静,她在屋室中来回的走着,脸色由白转青,口舌也更为干裂惨白了些。她的震怒,显而易见,却依旧没能撼动贺如墨分毫。
他认知的答案,很少有人能够改写。若不是有足够的证据摆在眼前,他是断断不会相信这些谬论荒言的。
贺夫人兜转踱步走的有些乏累了,忽而她止住了来回横踱的脚步。站立于贺如墨的身前,似乎有话想要与之禀明。
”如墨,你且信为娘一回,这等事我断然不会以此来胡言的。如今这个大张旗鼓栖息于我们府邸的,所谓的王妃,当真不是你的妹妹,我们的锦儿。”
如若是方才的那般歇斯底里,贺如墨万万不会当真,可他的娘亲这般冷静清醒的同他相告,这所谓的真假。就更为难判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