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此行便算作是本王的一次闲来拜访吧……这问题那人虽是一题不漏的答了,可这些话语的真假,却仍待着时间历练。”
萧生夏远离了那件屋室,随即寥寥自语了几声。他本是不欢喜将心中的话语挂在嘴边的,可不觉间,他却也好似改了这一习惯。
“属下拜见殿下。”一男子低首行了参拜之礼。“起来罢,交代你的事儿都已办妥?”萧生夏问着,目光也聚焦于那人所跪的位置。
“嗯,属下已将景嬛姑娘安置妥当了。当然殿下吩咐的,为景嬛姑娘寻个大夫诊治的事,属下也一并办妥贴了。”
男子说着,便逐缓的抬首,以着恭敬的目光,重新仰视着他的主子。
“嗯,退下罢。”萧生夏点首敷衍,倒是并未说上几句言辞夸耀的赞美之词。他向来吝于赞扬褒赏,即便是对着自己手下得力的帮手。
这份吝啬,乃是他早早的便形成的习惯,这种古怪的习惯,却独独是因为他儿时的某一段难以割舍的过往。
那时,他还尚且稚嫩。那时,他也曾度过一段勉强安乐的生活。
故事的缘由顺着记忆的河流,渐晰的舒缓畅流。萧生夏也停步,倚靠于一雕栏木柱旁,念起了过往的云烟细水。
“乳娘,乳娘~你觉得夏儿做给爹爹的小木雕他会喜欢吗?他会吗~会吗?”尚且年幼的小男孩扯着一女子的衣摆,来回摇曳着的问询道。
“殿下,您要记着几条规律,一,您对于陛下的称呼应为父王,而不是爹爹,二,您自身的称呼应为本皇子,而并非夏儿。”被唤作乳娘那人,几分刻薄的拽开了小男孩握着袖口的双手。
她的目光凛冽,丝毫不惧着疼惜之意。然而这些,皆是她的奉命而为。
萧帝曾暗自的下了一条秘令,对于这个身份不清明的皇子,要以着区别于往常的对待方式。
虽说日常的必需品供应如常,但,某些“调教”之法,却是远远厉于萧帝的其他子嗣。
其他的皇子啊,乃是众位婢女嬷嬷捧在手心的“明珠”,而这皇子啊,则可算作放养的“孤狼”。
这般的思绪徘徊着,乳娘忽而对着眼前的稚嫩孩童生了几抹惜怀。
“七皇子,奴婢的话虽是厉苛至极,但您务必要久记于心,毕竟这宫中的何等人情,都抵不过一份恪守礼教。”
“嗯?可乳娘夏儿还是不懂,父王明明是夏儿的爹爹,可他为何久久的都不来看看夏儿呢?夏儿给他刻了许多的小木雕,他都没见过呢!”
小男孩丝毫没介意乳娘的话语不善,他扬起了头首,炫耀般的把弄着他持在手中的小木雕。那木雕或许寻常无奇,可却承载了孩子对于父上的一份心意。
“这……奴婢还是劝诫着七皇子您趁早死心罢,陛下此生或许都不会在来同您相见。”乳娘狠了狠心,揪着自己的心口道了一句。
这话,作为婢女她本不该这般吐露出这般绝情的话语,然而,为了能让这无邪的孩童尽早的看透现实,她还是逼着自己言说了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