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客气了。」
心里头残存的那一点理智同怜惜一并荡光,祝傥又毫不客气的动了起来,一下比一下顶撞的更狠。
你娘的,这都几更天了,季清流心里头窝火,心说真是见着倒贴的给你免费上了,这人这么多年贪的事情可真多,但是真没料到他连这种事也得贪一下,忍不住心下想到:你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可能将郁火留在心头也难是他幽季,故而一边忍不住痛呼出声也一边断断续续开了口,「道、道长好闲情,这都、这都不嫌恶心的……」
「没事,只要我们现下都是欢愉的,这就行了,不是么?你若要这片刻贪欢,我赏你便是了。」
放屁,明明欢的只是你了,老子现在浑身都要散了。
再想开口骂他几句又失了力气,脑子里也一并跟着晃晃荡荡的,不消多时又昏了过去。
因此,当那妖物妖气大散的从季清流门前过的时候,祝傥其实还正在兴头上。
到底是耳目灵识皆存,拉着回了那么点正经心思。
他知道,这城中那最厉害的妖,曾经见过幽季。
不是当年的北烛帝君,而是已被剥夺去仙职的幽季。
即便是个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祝傥也不肯放过。
所以他必定要留于此城,寻至此妖。
那妖想要甚么他都替她寻来,便是想要成仙他也愿助她一臂之力,哪怕她要做甚么丧尽天良的事,他祝傥也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这么多年了,祝傥觉得他其实整个人就只剩下一根弦了,这根弦死死的绷着他,同样,他也觉得自己早就死了。没了幽季,他活着跟死了一样。
反正他本身就是个奸诈之人,管他甚么天灾*的,他统统管不了了,他只要幽季一个。
他只要幽季。
只要能告诉他幽季的下落,就算让他眼下立时去屠了这一城人他也能做出来,他就是疯了,怎样啊,他就是疯了他就是疯了!!!
他要幽季!
但疯的也就这一时郁火攻心顶上了头的片刻,回过神来,他还是那个风雨中只能跌跌撞撞一人独行的落魄法师。
不为别的,他已经听过太多次,太多次好的坏的或仙或妖同他讲,『我曾见到过幽季。』
言辞间真真假假难辨,可他又怎敢不去信。
然后呢。
然后就是幻影一场空罢了。
一次次欣喜,一次次落空,祝傥後来已经逐渐习惯了。
习惯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这么一趟趟行进下去,也或许一会儿就有个地仙冒出来跟他说幽季其实是在下个城镇里,於是他二话不说连这妖也不管了,匆忙就赶去见下个城镇中的『幽季』了。
当年第一次见他这疯癫样子时,还有许多下界妖物借此特意戏弄他,看他围绕着那几个城颠簸来去。
後来祝傥也慢慢清醒,知道是这几个城镇的妖物联合起来戏弄自己呢,於是一言不发的回头屠尽了城中妖。
好的坏的妖物都无一幸免,反正……『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在下是个平妖法师,就是收妖的,见妖就除,此为之公,你们也不必多怕我,其实这真跟我私情牵扯没多大关系的。』
一番话说得认认真真,好似真是在公事公办,可这一举到底是震撼了许多妖物,自此得他所过之所,万妖都惶惶寻思着保命的法子——只要没找着他要找的那个人,他就走了,也不再有屠尽妖物这等骇妖举动了。反正它们只盼着这尊大神一送走,就能安心了。
因此他要寻谁,它们也尽心尽力再也不敢开半点玩笑,认认真真的替他寻去。
此番想来,这蛇妖保全自己的法子真是十分特殊。
特殊的……还真让祝傥有点下不了手。
真是,寻甚么幽季呢,寻到他又有甚么用呢,那个人指不定还是对自己冷眉以对。
那不如……那不如自己直接去堕了魔吧,同这蛇妖一处,日日寻欢作乐皆忘往日痛楚不好么?
多好啊。
祝傥又失神落魄的笑,笑至後来,竟有了几分狂放之意,听起来竟跟疯了似的。
就这么一路哈哈大笑着回了那蛇妖住所,却不见其影踪,祝傥一瞬间忽又慌了心神,也不知这悸动这燥慌又是如何起的,拈指掐算了一下,他立马向周边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