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不禁一阵心酸与难受。抬眸细望,眼前的人与毓杰分明就是不同的。
苏里雪紧步跟着羽墨承身后,便来到了他的宫殿,棋盘在花园的凉亭中摆放着。宫女这时搬来了一些瓜果茶,缓缓放下,便又退到了一边。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羽墨承开口道。
“殿下,里雪不想遭人话柄,男女有别,若单独相处定会引出闲话来,还望殿下见谅。”苏里雪俯身,礼行。
“你先起身吧,那便如你所愿。”羽墨承便答应了,没有让宫女们离开。
这时苏里雪才缓缓坐下,羽墨承坐在另一边。
“苏小姐,请看。”羽墨承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完美,他浅浅一笑,指着棋盘。
苏里雪聚精汇神地看着眼前的棋盘,任由风吹散了乌黑秀丽的头发,她低头,不语。
此棋局正是著名的《七星聚会》。此局棋,双方各有七只棋子,寓意当指北斗七星为是。看眼前的棋子,构思精巧,陷阱四伏。乍一看,眼前黑子似有胜机,但细细一看,着法深奥精妙,变化繁复多端,白子无论动了哪一个,便如落悬崖,无覆返的可能。
“殿下觉得,此局是无解了么?”苏里雪灵机一动,便想到了妙招,她已有破解之法。
“当然不是,只是本王在等一个能解它的人出现。否则总是一个人对弈,该有多无趣啊。”羽墨承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他是如此的,寂寞?
苏里雪望着他,星眼如波,不禁失了神,转瞬又问:“殿下总是一个人对弈么?”
“是啊,没有对手,所以只能自己下棋了。”羽墨承深邃睿智的眼神另人抓摸不透,只见他轻轻一笑。
苏里雪轻轻着手,将白子搬动了个位置,不仅没有落入死局,反而至死地而后生。红子此时反倒是没有了出路。
羽墨承见此,不禁笑了起来。
“苏小姐真是聪慧。”
“不是我聪慧,而是当局者迷,殿下与自己博弈,又怎能看清自己的实力。局里局外,皆如人生,但倘若看得太重,连这棋中唯一的乐趣都尽失了。”苏里雪缓缓地说着,撩了撩耳边散落的头发,风轻轻地吹,她的眼神里尽是笑。
这一刻,羽墨承不禁看呆了。
“看依苏小姐看来,这局棋是白子赢了,还是黑子赢了?”羽墨承又问道。
“这棋都还没走完,就要论输赢,不管是对白子还是黑子都不公平的,殿下觉得呢?”苏里雪淡然地笑笑,这局棋,是走不完的。因为从一开始,便陷入了死局,不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都是两难的境地。
羽墨承的心到底有多深,他要这样为难自己?造了一出走不完的棋局,越陷越深,直至把自己困在中央了?
“那苏小姐有何高见,眼下这局棋,怕是走不下去了。”羽墨承叹息,始终是把它走成了残局。
只见苏里雪如葱般的长指轻轻地扫,棋局便乱了,那一颗颗白的、黑的乱成一团,虽乱,却清晰可见。
“这样不就好了么!”苏里雪与羽墨承相视一笑,苏里雪如浴春风,接着又将棋子摆整齐,准备重新再下一盘。
羽墨承对苏里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真的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也好像只有她能真正地看懂他。
心中似乎有了希翼,那是比一望无际的生活还有由始至终如一的目标更要伟大的东西。如冰一样坚韧的心里,似像破了一个小小的洞,让他毫无防备。
远处,这一幕被羽墨言看在了眼里。她从来没见过苏里雪这般巧笑倩兮的模样,她从来都是清冷至极,现在对着羽墨承竟笑得这般温暖。心中透过一抹酸意,便走开了。
离开的时候,路过后花园。看到两个身影正凑在一起商议着些什么。于是便走近了慢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