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
便传来了何姣姣上吊的消息,并留下了遗书,说是入宫将近一年,仍不得陛下宠爱,万念俱灰,不想苟活于人世,便以此方式了结了自己。羽墨承深感她的情义,着追封为贵妃,保其封号瑛字。按照皇贵妃的规格办了葬礼。同时又大赏了她的父亲与哥哥。
而何太尉虽对自己女儿的死心存疑惑,但她早已入宫,已是陛下的人了。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只是能安然接受。
想不到唐太后做事如此快捷,如此干净俐落。苏嫦曦在屋内品着茶,听到这个消息时心情愉快。站在她身侧伺候的白涵,是难得见到自己主子的一笑,昨日主子被太后请了去,又迟迟不回,还担心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不仅无事,而且那个乱造谣瑛妃却是无端地死了。这其中真是耐人寻味。
白涵年已二十六,早已过了出宫的年纪。而苏麟寒曾对她一家人有恩,所以她便立志要报答苏麟寒。苏麟寒在宫中布下的暗桩,白涵只是其中一颗棋子。而她又懂得功夫,若不是那日有她在,苏嫦曦恐怕早已死在苏里雪的毒针之下了。
只是苏麟寒有令,暂且不得对苏嫦曦透露她的身份,只能在紧要关头才可出手相助。苏麟寒自知自己女儿的脾性,若她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多能人相助,定会得意忘形。若太多的暗桩快速暴露在人前,不免得遭人怀疑。
而在敬德宫中的苏里雪听到何姣姣死去的消息时,也是为之一震。
苏嫦曦果然不简单,她竟然连唐太后那一关都过了,可想,她的能耐真是极强。不过也早在心中料想到了,苏嫦曦虽有时脑子简单,但也非池中之物,否则也不会有出生那年的预言。
这个预言不管是真是假,苏里雪都不想再探究。但当初苏嫦曦与谢氏一度深信这个预言,想要铲除她这个最大的障碍。不管是从前抑或是现在,还是往后,苏嫦曦都不会再轻易放过她了。
“里雪,你在想什么?”
陆无双刚喝完药,便由着菊青搀扶着,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见苏里雪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便问道。
“无双,我刚刚听到消息,说瑛妃死了。”苏里雪只淡淡回道,对于何姣姣,她没有同情,但她终是可怜之人。在后宫的斗争中,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色,而这种类似的阴谋,一场接着一场,永不会停息。
无双啊无双,但愿你今后能够安然才好!
“她也是可怜之人,但可怜人总有可恨之处。她不懂得明哲保身,也只是怨她自己太笨。”陆无双轻叹一口气,眉角总有一些惋惜。
那个何姣姣,虽跋扈得另人生厌,又肤浅得另人笑话,但终是一个死在后宫的可怜女子。然而陆无双这一生,不一定能够比她好得了多少,是叹她,亦是叹自己。叹这红墙之内的美貌如花的女子,叹这长夜漫漫不见君来的寂寞。叹这如深似海的后宫,叹这不可或改的蹉跎岁月与人生。
唯有叹,一声声的长叹。然而那些刚入宫门的女子,大多都有着豪情壮志吧,想着一跃飞上枝头,成为人上之人。唯有陆无双,将一切都看得那么明了,那么清晰,于她来说,是幸,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