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雪挺着个大肚子,一路走过来也是极辛苦的,初七搀扶着她,在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找我来有何事,若是道谢,那就不必了。”苏里雪淡淡地道。房间里的熏香另她觉得有些不适,一片沉闷。
“除了你,想必没有人会来看我了。”安筱雅扬眉一笑,在苏里雪旁边坐下,吩咐绿意倒了清茶进来。
面前各倒了一杯,袅袅的热气从茶盏上冒起,带来一阵清香。安筱雅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这个茶是从京都带过来的,但若是你的茶艺,恐怕这茶会更加香。”
苏里雪端起茶盏,用鼻子轻嗅,果然是极好的上等碧螺春。但迟迟未下口。
安筱雅笑道,“怎么?不敢喝?”
苏里雪一向谨慎,就连离若送的吃喝东西都再三检查,况且这个一直对她怀恨在心的王妃。但这个茶看来没有问题,所以苏里雪轻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我找你来,只是想求证一件事,否则我心有不甘!”安筱雅失神地道。
她自来了幽州,羽墨言不曾对她和言悦色过,就连新婚那一夜…………也未碰过她。到底他是对那一夜的事情耿耿于怀。
终是错了,十年来的感情,终是错付了。但安筱雅只是不甘心,为何会输给苏里雪,为何是她!
“求证什么?”苏里雪始终淡淡,只是从安筱雅的目光里看出探究与不甘。
安筱雅只径直地起身,走到苏里雪面前,笑笑,拉起她的手撸起袖子,手臂上愕然呈现着一朵紫色的丁香,细小的四个花瓣,淡雅而清新。
安筱雅在看到这个胎记的时候,笑容莫名开心起来,哈哈大笑着,“果然如此…………”笑容是悲惨而壮烈的。
苏里雪的心头隐隐的不安,而安筱雅似是发了狂,泪悄然无声的落下,似笑非笑的表情怔怔地看着苏里雪,似发了疯一般。初七怕她伤到苏里雪,遂护在苏里雪身前。
“你在说什么?”苏里雪只抬眸轻轻地问她,面上平静的表情已完美的盖过内心的惊惶与失措。
“只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安筱雅饶有兴致地看着苏里雪,看着她这一张近乎绝色美艳的脸蛋,羽墨言对她魂牵梦绕,也只不过是把她当成替身罢了。
苏里雪啊苏里雪,原来你与我一样的可怜…………
安筱雅在悲痛的笑容中缓缓倒下,嘴角流出一抹殷红的血,如开在雪中的红梅一般妖艳,红得刺眼。
初七惊叫,“啊…………”
绿意闻声走了进来,急忙跑过去扶着安筱雅,“主子,你怎么了…………”带着器腔开口,惊慌失措起来。
苏里雪的心头只如重重一击,来不及想发生了何事,腹中已是极俱不安,瞬间感觉有一阵温热的液体从下处流出。
是血,殷红的血,别人触目惊心。
“小姐,怎么会这样……”初七惊慌地将苏里雪扶在身侧。
王妃已晕倒过去,而小姐已见血,恐怕是要早产了。遂吩咐绿意,“快,快叫人!”
羽墨言得到消息后赶回,终是迟了一步,未见到安筱雅最后一面,她已经气绝身亡了。绿意跪在一旁伤心地哭着。
安筱雅平日里虽刁蛮任性,但也不失可爱,但因错爱了他而毁了她的一生。羽墨言看着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安详地躺于床上,清秀的面容之上能够看到疲倦,许离去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羽墨言心里难过至极,他只想幽禁安筱雅,待有一日大业得成,再将她送回京都。岂料发生了这样的事,实是他大意所造成!羽墨言的手紧握,青筋暴起,筱雅她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让他憾恨一生。她要毁了自己,还要毁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问旁边的陆清风,“孔侧妃怎样了?”
“属下方才去打探过了,孔侧妃那边情况危险,恐怕凶多吉少,产婆跟大夫都在接生。”
羽墨言只深沉道,“告诉大夫,一定要保住大人,否则本王拿他是问!”
陆清风只道“是”,然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王爷,您不过去看看孔侧妃吗?”
羽墨言那双充满了戾气的眸子只如寒风刮在陆清风的脸上,“本王的事何时要你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