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前些日子秋镜在管事房那儿领来的银炭是发了霉的?将发了霉的炭拨给主子用,难道这也是你分内的事吗?”苏里雪的语气带着厉气,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掷于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崔延城一听,面色顿时间露出害怕之意,心中已经明白此次孔侧妃叫他过来所为何事了,连忙磕头认错道:“侧妃饶命,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
“你在管事房负责分管银炭,此事分明就是你粗心出了错,竟还想抵赖。”苏里雪锐利的目光打在他的身上。
崔延城只觉得双腿发软,明明自己没有做多大的错事,但这位侧妃的目光实在另他觉得害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另自己万劫不覆。于是小心翼翼地回道:“回侧妃的话,不是奴才,是…………是楚夫人身边的烟儿姑娘,那****将发了霉的银炭退回来,说是没法用了,想要换取新的银炭。奴才不允,她就抬出楚夫人来压奴才,奴才压制不过她,只能如她的愿。当时府内的银炭恰巧只剩下最后一点了,全被烟儿姑娘领走。所以后来秋镜姑娘过来领银炭时,奴才就不得已将发霉的银炭给了她…………”
看似不像撒谎,苏里雪只道了一句:“如今烟儿已死,任凭你怎么说都行了。”
“奴才说的是千真万确,侧妃若不信可以遣管事房的人来问问,那日烟儿过来好多人都看到了。”崔延城极力撇清。
经过这样的确认,苏里雪已确认事情如她所料的这样,迷局被一层一层的揭开。苏里雪用眼神示意,初七便道:“若下次做事还不仔细一些,小心我家主子禀明了王爷要你的狗命。”
“奴才知错了!”崔延城连连求饶。
初七再喝着教训了几句之后便将他事走了。
而苏里雪,侧是镇定地沉默了下来,细细地想着这些事情的前后。自淘淘被下药,到楚氏被下红花,还有昨日的银炭之事,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从目前看来,淘淘被下药一事明显就是有人栽脏嫁祸给楚氏的,而这王府中,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也唯有乔氏一人。那日乔氏滑胎很有可能就是楚氏做的。这一局,看来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互相报复,但倘若没有人推波助澜,事情怎可能发展得这样顺利。
如果她的猜想没有错,那这个人的目标就是想一箭双雕,想让乔氏与楚氏二人互相争斗,她坐收渔翁之利,从而将二人一并除去。
而这个人下一个目标除了她就是离若了,那么离若也会很危险,所以昨日苏里雪才安排了秋境关注华沐苑的动静。
离若自入王府以前与世无争,性子又直爽天真,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也不得羽墨言宠爱,想来是最最构不成威胁的。所以她才能安然到现在也无恙。
但是,乔氏与楚氏被除之后,这个人的目标就该转向她与离若了。而苏里雪最得羽墨言的宠信,一时之间恐怕动不得,所以有可能先向离若下手。
布下如此精妙的局,而自己又不损一兵一卒,就除去了两个威胁。不…………应该说是三个,那日安筱雅的死苏里雪一直抱有疑问,但是当时恰好遇上她难产,就没有追查此事。此时细细想来,绝计不是她想要自杀这么简单。
这个人的心思歹毒,又如此聪明,恐怕会是个劲敌。而这个人,是卫静…………还是傅太妃,更或者,是她们早已勾结形成一党。
卫静,苏里雪对她的身份未曾清楚,但她与羽墨言的关系可见非一般,很有可能,她是羽墨言安插在沁羽皇宫中的奸细…………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个想法最合理一些了。早在第一次见面时,苏里雪已察觉卫静对羽墨言用情很深,此刻要她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自是不甘。
如此,她会设法除去他身边所有的障碍,也包括苏里雪。但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想,倘若是真的,那么卫静确是一个心思慎密,又非常狠辣之人。
只可惜她现在身在幽州,沁羽的事是无处可查了,况且她目前的身份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太傅府二小姐,苏里雪已死,她又有了新的身份。
即便是能够联系上唐府的人相助,但她也是不敢冒这个险,若是另唐太后知道,即是害了苏唐二家。
苏里雪勾唇,嘴角的微笑淡然,故事是越来越有趣了,如若不按着她预想的发展,那岂不是会另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