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这个装扮，若不是我与秋境亲手替她画的妆容，恐怕都要被吓到了呢。”离若一脸淘气的笑，伸手将初七手中的假发拿了过来，把玩着。

初七与秋境皆是一笑。

苏里雪亦然，轻微扬起唇角，微笑道：“可没让人瞧出端倪来吧？”

初七缓缓道：“没有，奴婢去云烟阁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疯了，哪里会瞧出什么破绽来。倒是乔氏，在害怕之中又说出了另外一些事…………”

“是什么事？”苏里雪没有意外之色，只允她慢慢道来。

“乔氏说，之前她迫害楚氏都是受卫侧妃的挑唆。”

苏里雪心中黯然，果然她没有猜错。而乔氏一死，更是如了卫静的愿，不管如何，乔氏必须死，楚氏亦然，不管是为了引蛇出洞，还是为了王府的安宁，这两个人都不可再留。

卫静费尽心思除去王府的女子，只为了得到羽墨言一人的宠爱。而苏里雪这样做，只是想保留这个王府最后一片宁静，况且，这里是她的夫家，亦是她未来要度过一生的地方，所有抱着肮脏之心的人都不该留，若有人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打到她孩子的身上，她不介意送她们一程！

苏里雪笑语清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记得将东西都销毁了，莫要让人察觉了。”

离若只怔在一旁许久未出声，苏里雪一连叫了她两遍，她才反应过来。

苏里雪垂首含笑，只是凝望着她道：“继续下棋吧，看你能不能赢我。”

离若恍然的目光收了回来，含笑望着棋盘，落下一颗白子，正好挡了苏里雪黑子的去路。

方才明明已是吓到的模样，如今很快就恢复原状，看来，离若已经慢慢谙知了这些事情，她终究是要一步步成长的。

“姐姐，在这个府中，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一个了。”离若蓦地出声，眉间是一抹落寂这色。

苏里雪知道，今夜的事对她的触动很大，或许她从来未见过这样的勾心斗角，况且如今又牵扯出卫静。在这王府中，人人都如豺狼如虎豹，恨不得互相撕杀独占巢位，容不得有半点别人的位置。

苏里雪黯然，继婉然笑道：“不用担心，有我在这王府一天，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离若眉间是不忍之色，“那，乔氏会死吗？”

苏里雪不语，落下一颗黑子，将白子吃得死死的，离若的目光转回棋盘之上，此时才发现自己已没了退路，这一局，算是惨败收场。起初她是占了上风的，到后面因为精神聚不起来，慢慢失了先机，让苏里雪侥幸取胜。

苏里雪曾与离若多次下棋，每每都是在险中胜出，而离若的棋艺并不在她之下。以她之姿，聪慧剔透，又如何想不通这些俗事。若不是如她一般的人，有着这样的棋艺，苏里雪都要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心思深沉，满腹诡计呢。

只是这个人是离若，所以她深信不疑。信她的天真，信她的无辜。

“棋下完了，你又输了。”苏里雪将棋子一颗颗收回棋盒中。

“人生如棋，而乔氏与楚氏都是输家。”离若感悯似的摇了摇头。

苏里雪心下骤然一松，有几分难受，拉过离若的手牵在手中，“这一切都是她们自找的，谁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若是乔氏无辜，她自然不会有事。楚氏一事是否与她有关，她心中清楚。若她心中有鬼，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们只待等着消息便是。”

离若恍然地点头，“但愿从此平静了。”

平静？苏里雪心中矍然惊动，这王府恐怕不会有平静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