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委?”苏里雪面露疑色,打量着羽墨言俊朗的面孔。后者只觉得心中一冷,只见苏里雪又摇头,“除了她,恐怕不会有旁人比她更恨我。”
话落之处,羽墨言亦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王府中的女人自然是个个都嫉妒苏里雪,但若论恨意,除了安筱雅以外就是卫静了,毕竟她们深爱了羽墨言多年,从年幼的相遇,又到待字闺中,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男人,命运捉弄,她们都成了羽墨言的妻妾,却没能真正得到他的心,自然心有不甘。
而安筱雅天性单纯,否则也不会以自杀惨死收场。然卫静,她很聪明,苏里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她心思深沉,否则也不会六年都隐居在清凉殿,一隐忍不发,留着她就像是一颗随时会被点燃的火种,后患无穷。而她,更是横在苏里雪与羽墨言之中的一根刺,现下虽看不到有威胁,但随时可能暴发,摧毁一切。
“本王的意思是,麝香一事已经确定了吗,会不会弄错了?”羽墨言试探着开口。
“我已让初七将旧物拿出府给徐大夫看过了,确是麝香没错。当年我生淘淘时,难产,九死一生,而淘淘如今这副模样,麝香就是罪魁祸首,而卫静,论罪当诛!”苏里雪的语气很强硬,谁都求不得情。
“卫侧妃毕竟是唐太后所赐,此事恐怕还得禀报沁羽才能决断。本王答应你,一定会还你和淘淘一个公道。”羽墨言抚着苏里雪的肩,轻声道。
若苏里雪一定要取卫静的性命,羽墨言虽不想卫静死,但这确是她罪有应得。这些年来,楚氏与乔氏的死,羽墨言亦查得一清二楚,与卫静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怕卫静黔驴技穷,会胡言乱语。关于小丁香的事,她可是清楚的,而她心中也一直默默认为羽墨言多年来没有爱上她皆是因为心有所属的缘故。但雪儿,却是对此事全然不知,若雪儿误会自己将她当作小丁香的替身,会不会…………
“王爷为何一直帮着卫静说话,看来你与妾身之间多年来的恩爱竟比不上与她之间青梅竹马,在事与非的面前,王爷还要偏私吗?”苏里雪的语气已接近质问,全然没有了该属自己的冷静。
多年来,一遇到与卫静有关的事情羽墨言总会为她求情,每一次都是如此,另苏里雪感到心寒。
她不着痕迹的将羽墨言搭在她肩上的手放下,淡淡的眼神中带着疏离,“王爷还不知道吧?卫静告诉我,说一切皆是受你的指使,才会在香囊中放了麝香,借机打掉妾身腹中的胎儿。她说,王爷从来不曾信任过淘淘是你的亲生,所以才会起了杀机。”苏里雪一字一顿,她看着羽墨言的脸色一点点惨白下去。
她的笑容无尽荒凉,嘴角的弧度尽管美丽却是失了温,道:“可是不管她说了什么,我依旧相信王爷,相信王爷是爱妾身的,是爱淘淘的,亦是信任我的。可是王爷呢,可曾对得起我这份信任!”
羽墨言看着她这副失望的模样,只觉得心疼,牵了她的手,道:“雪儿,本王会传令,赐卫侧妃毒酒!”
苏里雪听得这话,心里却可是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失望在心中一点点蔓延。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她起身,朝着羽墨言行了个大礼,道:“妾身谢过王爷,还了妾身一个公道。”
然,不欢而散。
羽墨言已传了令下去,要赐卫静死罪,于明日午时会派人送去毒酒,此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而被禁足在清凉殿中的卫静却对此一无所知。
傍晚时分,有人送去了饭菜,小丫鬟只是冷冷将饭菜一搁,这个卫侧妃明日就要被处死了,自然无需再对她客气。
饭菜皆是冷的,只有一碟蔬菜与几块肥肉,汤内看不到油水,米饭一看就是下等米,粗糙不堪,上面还伴着点点黑色的东西,就是普通人家如今也不会用这样的米饭了,简直是喂猪都不如。
这二日卫静都没吃过东西,然看到饭菜是这副模样,皱起了眉头,她可以忍,但香草受了重伤,虽有了李卫送进来的药,但吃食还是要好的,否则伤口就难以愈合了。
她笑脸冲着那丫鬟道:“姑姑,能不能请姑姑送一份好一些的饭菜过来。”
小丫鬟面色不悦,正要开口,卫静便已掏出一绽黄灿灿的金子塞到了她手里,她掂了掂,道:“反正也是最后几顿了,行吧,那我便发发善心,将自己的那份给你吧。”
说完便转身下了去。
可卫静不解,她说的最后几顿是何意?难道羽墨言真要赐她死罪吗?
不,卫静摇头,不会的。若羽墨言真不顾儿时的情谊,那她这一辈子当真是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