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唯有冷祁一人端坐着,似是在看什么奏折,又似只是在思索什么事情。两边的奴才早就被冷祁遣了走了,只剩了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大殿之中。
红烛燃着,灯微亮,整个大殿倒是不甚明亮。
屋子里的暖炉倒是被大殿的很好,饶是在冬日,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炉子所发出的热气。整个殿堂之中都是宜人的温度。
“君皇。”一人从屋外进来,看样子,是早就被告知不用禀告便可直接入内的人物。
“何事?”冷祁并没有抬头,仍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他微微蹙了蹙眉,自己还真是不想要看到这个人,一般他出现,还真是有事发生的情况。
“君皇,真的准备让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同去忘情山庄么?”来人抬头看了眼冷祁,从眼神到动作无一表明了他的恭敬。他对冷祁是绝对忠诚的。
来者正是帝都的镇都将军,赵阳。
说起赵阳这个人,除了在面对冷玉沐的时候多少有些胆怯。而那份胆怯其实是带了些许的内疚的成分在里面的。旁的时候,赵阳不可说不是一个硬气的人物。
既然安排在帝都镇守,当然是个戎马天下的将军。其中最为关键的还是,他忠于冷祁。
这件事很重要。这朝中上下,有太子党,有三爷党,甚至冷玉沐回来之后,又多出了二爷党。但冷祁并不关心究竟哪个党派的人更多一些。他最为在意的,从来就只有,独独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有几个。
这天下还是冷祁的天下,这冷氏的君皇还是他冷祁,自然就要这天下之人都站在自己身边才好。
“怎么?”冷祁这才也抬起头,看了眼赵阳。冷祁很少听到赵阳对自己的话有什么疑问,是以才会抬头看向对方。“赵将军有何疑问?”
“不敢。”赵阳一愣,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并没有别的意思。
事实上,赵阳的确也就是好奇,他对于冷玉沐的心惊更多的是来源于对于穆家的内疚之情。就本质上来说,他对二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罢,都是没有畏惧的。
“朕听人说,你在城门口接沐儿的时候,显得尤为的紧张?”冷祁撑着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赵阳,这个赵阳到今时今日还是对穆家的事情念念不忘,一直记在心中。客观的来说,说不出好或是不好,但就冷祁本身来说,他并不看好这种情绪。
“臣只是许久没有见到二皇子,有些紧张。”赵阳心头一惊,知道关于自己对穆家的内疚之情是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他微微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些日子,张图可有什么动静?”冷祁看了眼赵阳,有些事情自然还是点到为止即可,赵阳既然已经低头,表示也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这一来二去多说无益。
冷祁既然已经岔开了话题,就表示不愿再去追究这件事了,赵阳见状也算是松了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万一这把眼前这头老虎给惹怒了,那自己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前些时日,张图去添置了很多物件儿,不过打探了一番都是女人家女红用的物件儿,便没多做打探。”赵阳想了想,便缓缓开口。
其实对于跟着张图这件事,赵阳也是有些心有不悦的,毕竟自己好歹是个将军,这跟着总管的事情先不说究竟有多么重要,单是这行为,就和他这身份有些不符。
不过,安排这件事的是当今君皇冷祁,赵阳就算是再不情不愿,也只得照做。
赵阳虽然不知道这君皇究竟是意属哪个皇子,但就这几年的相处,自然也是知道,冷祁这个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虽然安芙是个贵妃,但始终没有得到冷祁的厚爱。
这就是因为,即使安芙做的再出色,在冷祁眼中,也不过是个掌控不住的人物。
“女红的物件儿?”冷祁眯了眯眼睛,这安芙最近又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还真会安心女红了?这话说出去就算自己信,怕是外人也不会信的。
“是。”赵阳虽然也不明白安芙买了这些个女红的物件儿究竟是做什么,但毕竟只是写女人用的东西,便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会儿见冷祁眯着眼重复,反而有些心惊。难不成还是个重要的事情?
“这个安芙,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主意。”冷祁叹了口气,往后微微一仰,直接倚着他的椅子,直直的看着赵阳。“沐儿回来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二皇子说,择日找微臣叙旧。”赵阳点点头,自然是不会隐瞒。
“沐儿也不是真想找你叙旧吧?”冷祁笑了笑,那样子倒像是对冷玉沐的说出口的威胁的语句颇得冷祁的心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