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地月光下,冲虚城城衙门附属的地牢里,昏暗的灯光闪烁着。
衙门中守夜的人,半昏沉地来回巡逻。夜色中,对他们而言,没有什麽不寻常的声音。
夜空中传来的滴答凝水声,只是让夜变得更为静谧。
或许,就是这麽静谧,所以即使是轻声说话,声音还是显得透亮。
即使说话的人浑然不觉,声音也还是远远地传了开来。夜里,这或许是驱逐寂寞的方法。
有声无声,无声有声。
“这麽久了,也不见有个人来,这位曹大老板该不会只是个弃子?枉费这位曹老板,不管怎麽受刑都不肯说。唉……难得一个好人,一家好店。”
说活的人行走之时,仍然不时地用手掌摩擦着双臂,想要藉此取得一点暖意。
春天来了,夏天还远,处在灵界最底层的他们,却隐隐感觉到一点生命的寒义。
上面的人在动心思了,下面的人只能跟着起舞,舞不过来,那也只能等死。想要挣破这一切,只有站在能舞动别人生命的位子。
可是每一次能逃过一切灾难的人,却总有他们一份。
“你说,这事是不是做得太绝?鼎丰馆在我们这里开设,谁没的到一点好处。现在倒好了,店面是拿下了,以往几年能买到的好东西没了不说,有了什麽用不上的收获,都没办法高价卖出。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说这话的人显得有点粗线条,在夜里说话的声音,竟然没变小,还和白天一样洪亮。
幸好,他们走过的地方,是一片公事房。夜间里除了一些赶工中的衙差外,是没有什麽人会在这一遍地方逗留。说话的人嘴巴此时正嚼着包子,显得有些口齿不清。不然,他身边的小伙伴连打死他的心都有了。饭能乱吃,话能随便乱讲的吗?
讲错的一句话。比千刀万刄更可怕。
“嘘,你找死啊!这是上头的上头交代下来的。你以为城主真的喜欢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啊?你都不知道,自从鼎丰馆开设没多久。城主大人就自己家都不住,整天就住在鼎丰馆,弄得城主夫人都很不满意哪!後来,也跟着搬了进去。现在好了,城主大人天天被他夫人责骂呢!”
谈话的声音渐渐地接近不曾失去火光的地牢。
“谁?”里面的人听到声音,走到接近牢房门口,虽然春天已经过了一半。但夜风仍然料峭。走到接近门口。拉开半掩的牢门时。这人还不忘套上一件大衣。只是那种怕劫牢的紧张感,却是一点都见不着了。
“是我们,来寻夜的,里面没事吧?曹老板今晚睡得可好?”那一个同样怕冷的寻夜人员,撑开门向里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