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打了个酒嗝,晃了晃手指,道:“哎,我不想炒那个话题,不是因为狗屁祁又寒……是有点……有点担心影响沈言止。”原来那么好的公众形象呢,一个下午就被一群黑打上了“欺压新人”“仗势欺人”“毫无教养”的标签。
林格格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道:“是哦,对我老公是有点不利。不过我老公这么厉害,应该这种公关会处理好的吧。下午我另一个老公都帮他出来说话了……”
周烨听得有些头大:“你特么哪里来那么多老公。不管什么原因,米儿,你不喜欢就算了……其实以不变应万变也不错……喝!”
“喝!!”
“喝!!!”
周烨只喝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就看到他身边过两个女人都喝了小半瓶,然后砰——砰——两声,两个脑袋砸在了桌面上。
看得不远处烧烤摊老板一阵心疼桌面。看得坐在一旁的周烨也一阵心疼她俩的额头。偏偏两人还跟没事人一般,抬起头,披散着头发跟女鬼似的叫嚣:“喝。喝。”
周烨蓦然觉得,他选员工的标准,果真都是骨骼清奇嗓门奇大看过去尖酸刻薄,而……内心傻不愣登。
他笑着朝老板招了招手,道:“再来六瓶啤酒,十串大腰子。”
“爱是深藏不露的秘密……”手机铃声响起。
顾意:“你的。”
林格格:“你的。”
桌上,两台一模一样的手机,一模一样的樱桃小丸子的手机壳,她们一直设置的也是一模一样的铃声,陆景行的一首歌。
结果,两人都趴着,谁也不想动。
过了十秒,又响。林格格先抬起头,随手抓了一部手机,看了一眼:“卧槽,顾意,肯定是你的。”
“啊?”顾意这才揉着太阳穴抬头。
林格格说:“我特么可没欠高利贷。”
顾意定睛一瞧。这才看到手机屏幕上写着“五百万不可得罪大债主”,微醺的醉意顿时醒了几分,拿着手机,看了林格格和周烨,嘿嘿笑了下,大着舌头说:“这边……信号……不好……”
哧溜一下,顾意就钻出了大排档的透明大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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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刚走,林格格就瞪了瞪,推着周烨道:“我嗅到了米儿的□□。我们家米儿什么时候躲着我俩接过电话?”
周烨咕哝了一句:“……这里可能确实信号不太好啊。”
林格格闭眼掐了会儿手指,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
周烨顺手抄起一串吃的塞进林格格嘴里:“你个乌鸦嘴别说。”
林格格顿时泪流满面,立马把那玩意从嘴里吐出来,过了一分钟才哑着嗓子说话:“周烨,看我不打死你。你特么给我塞串羊肉串多好,塞变态辣烤翅!”
周烨没理他,低头喝了一杯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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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钻出帐篷,才接起电话,小小声地“喂”了一声。
那边是他风清月朗般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柔和:“在哪?”
帐篷外有点冷,顾意呼了一口气,才大着舌头说道:“不……在家哦……如果你要还睡……睡不着,改天再说。”
“你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的?”不想让她挂电话,于是口不择言胡诌了一句。
“谢……谢了哦。”顾意揉了揉太阳穴,应道。
“哦,其实你不要想太多,我看他不顺眼很久,和你没有关系。”
那你特么是逗我玩?
哪怕没见面,顾意也觉得他说这句话时估计是微微蹙着眉,一脸冷清孤傲的样子,莫名的,心里却升起一丝小小的抵触:“哼,那你让我说什么。对,对了哦,保证书我拿走了,和你没有关系了!表来找我!还有,护照赶紧还给我!不然投诉你哦!”
“难道不是我投诉你对我动手动脚,嗯?今天为什么要在我脸上画东西?”他轻轻的一声“嗯”,说得尾音缭绕。
缭绕得顾意心尖有些痒痒,但酒劲上来了,说话时腰杆也直了些,就是舌头有些撸不直:“因为我看你不顺眼也很久了……你这个人为什么老来早我?”
像谌儿,不顺眼。不像谌儿,也不顺眼。
“喝醉了?”来找你,当然是因为想你了。
“才木有!唔,羊肉串赛高!”
什么没有。明明喝醉了。她本来就是南方人,喝醉时,最容易大舌头,偏生这般微醺时嗓子极为甜腻温软,还带着几分娇嗔软糯,如上好的女儿红,听的人、闻的人,也跟着醉了。
听他没作声,她装腔作势地回了一句:“怎么会醉?我们江……曾……产酒,我酒量棒棒哒!”
铁定是喝醉了。沈言止沿着扶梯快步往下走,隐隐有些头疼。她的酒量,他哪里不知道,小时候偷家里的香雪酒喝,才喝了两口,两颊就红得像桃花,还要拉着他的手,说:“谌儿,你看我酒量腻不腻害,腻不腻害!”
记忆错错落落地浮现,沈言止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沉着声,又问了一句:“在哪?”
顾意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轮弯弯的月亮,眯着眼,像是在对她笑,无厘头地回了一句:“月酿下!”便挂了电话。
沈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