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闾遗是这般心思,可是赫连拓疆却是一如往常的面不更色。
由于刚才所说的话完全是由心而发,所以赫连拓疆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意思,不仅如此,而且就在伽罗下山的途中,每逢她遇到了磕磕绊绊的地方,他也不管自己身处于何等危险的位置,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伽罗舒舒服服的过去,这使得郁久闾遗更是恼火,暗道:姑且让你这献媚取宠的家伙先高兴着,一旦等到了机会,非得让你丢个大丑不可。
于是,郁久闾遗尽可能的放缓了语气,接着赫连拓疆的话茬说道:“其实我也和二师兄的意思一样,只要小师妹高兴,我是怎么都行。”
伽罗斜着眼睛了郁久闾遗一眼,笑道:“三师兄你见多识广,依你我们该到哪里走一走呢?”
郁久闾遗沉吟一下,说道:“我们现在身处于北周境内,若是依着我,说实话倒是想到长安城去一趟。”
他说到这里心中涌起一阵悲伤和愤恨。
伽罗甚为不解地问道:“长安虽好,可是却没什么玩的地方,况且我听人说,那里的水既苦又涩,难喝得紧着呢!为什么三师兄想到那里去呢?”
郁久闾遗叹道:“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觉得伤心的地方,有时候越是想去一。”
伽罗奇道:“怎么会呢?一个人若是到了伤心地,难道不怕被勾起伤心的事情吗?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寻烦恼了。”
她忽然问道:“三师兄难道去过长安吗?你为什么会认为那里是你的伤心地呢?”
郁久闾遗摇了摇头,说道:“其实长安我也没去过,不过那里与我的渊源很深,你年纪尚小,自然有许多事你不知道。”
伽罗笑道:“我不知道,可是你告诉我不就知道了吗?”
郁久闾遗神色一黯,眼光掠过身旁的赫连拓疆,并且努努嘴后说道:“其实你二师兄也知道这件事的,你可以问他。”
伽罗好奇的目光转向了赫连拓疆,问道:“三师兄不愿意说,那么二师兄你告诉我长安为什么是他的伤心地好吗?”
赫连拓疆一愣,不解的摆摆手说道:“我哪里知道这事儿,他也没跟我说过!”
伽罗气道:“三师兄可真是的,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直接告诉我也就是了,何必将这事赖在二师兄身上!”
郁久闾遗很是郁闷,争辩道:“你二师兄不是不知道,而是他脑子没有转过那个弯儿。”
随后,他瞪着赫连拓疆问道:“六年前,长安青门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赫连拓疆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间记起一件事情来,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道:“经你这一提醒我倒记得了,原来你指的是柔然人被斩首的那件事啊!”
伽罗的大眼睛闪了闪,隐约间意识到了一点倪端,神情变得庄重起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俩不要像打哑谜似的,这不是让我着急吗?”
郁久闾遗轻蔑地瞟了一眼赫连拓疆,有些急躁的说道:“好吧,也不用二师兄说了,我自己来说好了。”
他长叹一声之后,就将当年郁久闾庵罗辰带着族人投奔宇文泰后,因为宇文泰害怕突厥人的武力威慑,所以在长安青门将三千多柔然人尽数斩首的事情告诉了伽罗,最后狠狠地说道:“我的叔祖父郁久闾邓叔子粗鄙狠毒,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是哥哥郁久闾庵罗辰却是待我极为亲厚,周人见利忘义杀了他,这个仇我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