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知会了独孤罗之后,二人催动坐骑,很快的来到了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落脚的地方。
她匆匆跳下马来,急疾来到郁久闾遗身旁,一眼见她的二师兄如同死过去了一般,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连忙问道:“二师兄怎么了?难道?”
郁久闾遗见到伽罗只顾着赫连拓疆的安危,并没有注意自己,心中涌起一阵醋意,可他又不便于发作,只是答道:“此时非是讲话的时候,等一会儿三师兄自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眼前最要紧的是先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这里现在并不安全。”
伽罗似乎没有注意到郁久闾遗脸上异样的神色,她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三师兄你没有受伤吧?”
只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候,竟是使郁久闾遗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他高兴地应道:“三师兄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疲劳。”
他瞄了一眼跟着伽罗一起来的独孤罗,心中一惊,暗道:这人怎么与伽罗生得那般相像?于是诧异的问道:“他是谁?”
伽罗不假思索的答道:“他名叫独孤罗,乃是一个文弱书生,是我不久前认识的一个大哥哥。”
独孤罗跳下马来,朝着郁久闾遗淡然一笑,说道:“此处既不安生,我们不妨过河,对面便是与金墉﹑虎牢﹑碻磝并称为河南四镇的滑台。”
郁久闾遗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他将赫连拓疆抱下马来,解开系在赫连拓疆腰腹上的衣衫,只见一道深深的伤口横亘在赫连拓疆的肚子上。
尽管伤口此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红黑色的血痂满肚皮都是,样子触目惊心。
伽罗到此景后,骇得连忙别过了头,脱口说道:“谁这么狠心?将二师兄伤成这样啊!”
郁久闾遗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先将赫连拓疆的那件血衣收了起来,再把自己的衣衫解了下来,系在了赫连拓疆的伤口上,然后才叹道:“那人被刘桃枝唤作著作郎,并且怀抱琵琶,我想他应该是北齐与高阿那紘并称骑射无双的祖铤。”
伽罗恨恨的说道:“这人我是记下了,有朝一日遇到此人定要为二师兄报仇。”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就听有人阴森森的接道:“好啊,我捉了你们回去见到了著作郎,你尽管向他报仇也就是了。”
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向着声音的来处去,只见一个身穿缁衣的中年女子像朵乌云似的飘了过来,无声无息,身法奇快。
郁久闾遗比其他人都要惊异,暗道:这个女子不是站在祖铤身旁的那人吗?她怎会来到这里?瞧着她的轻功,此人大不简单。
伽罗盯着过来的陆令萱,也不知怎的,心里面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她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捉我们?”
陆令萱诡异的眨了眨眼睛,轻轻说道:“你们是贼,我又是王府中的人,不捉你们还会捉谁呢?”
她到伽罗脸上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忽然“扑哧”一笑,说道:“噢,对了,你不是问我是谁吗?好,我现在告诉你,你可要记住了,我叫陆令萱,是长广王府中的养娘。”
伽罗不屑地说道:“原来是一个奶妈啊!你不在王府中抚育孩子,却到这里滋事,你还真当自己是吃俸禄的了?”
郁久闾遗已经出来人大不简单,正要提醒伽罗不要轻敌,却听独孤罗在一旁嘟囔着说道:“原来她就是高湛府中的那个养娘陆令萱啊!”
郁久闾遗闻言一惊,暗道:他怎会认识这位奶妈呢?忽听独孤罗朝着伽罗喊道:“伽罗小妹妹不要轻视她,这个陆令萱可不是一般的养娘喔!”
独孤罗身在安德王高延宗府中日久,早就听人谈论过长广王府中有这么一个叫做陆令萱的特殊人物,虽是一名贱婢,却颇有权势,乃是除了高湛夫妇之外,长广王府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伽罗听到独孤罗提醒自己,便开始仔细的打量起陆令萱来,却见陆令萱正在呆呆的望着独孤罗,眼眸中流露出的神色极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