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帅拔佩没有理会其他人鄙夷的神色,他自顾自地说道:“你们大可在心里面鄙视我,觉得我的想法太过于好笑,但是我到现在也不觉得这样想有什么错了。”
忽然间,白虎堂里响起了掌声,众人一,却是白衣人葛玦正笑意盈盈地拍着巴掌,大家正诧异间,只听葛玦不住的点头称赞道:“如此真性情难得之极,如果你不是我三师姐的仇人,我葛玦倒想好好地与你做个朋友。人这一生如不能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那还有什么趣味?”
匠帅拔佩没有理会葛玦的鼓噪,他接着自己的话头淡淡的说道:“春巴嬷嬷背着我与其相好的那人正是老‘白虎夷王’择土巴普的儿子傩特巴,这个人仗着自己是‘白虎夷王’的儿子的身份,聚敛钱财,放债讨息,满身的铜臭味儿。然而最令人生厌的是,傩特巴极为好色,寨子里被他奸污过的女子不知有几,可是由于他是白虎夷王的儿子,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就在春巴嬷嬷嫁给我之前,傩特巴已是对她垂涎不已了,只不过碍于我可墨比卡巴的面子,他不敢对春巴嬷嬷怎样而已。当春巴嬷嬷嫁给我之后,他则更是只有瞅着的份儿了。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忽然有一天,春巴嬷嬷竟然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于是俩人一拍即合,进而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
墨帖巴忽然道:“这些事本该很诡秘的,你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匠帅拔佩叹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春巴嬷嬷在临死前不久告诉给我的,你说我知道的能不清楚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洛雨忽然语气怪异的问道:“听说师母是在傩特巴被刺杀不久后死的,她的死不会是为了殉情吧?”
匠帅拔佩原本有些呆滞的眸子忽然变得十分冷厉,他盯着洛雨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毕竟是出于潜移默化的敬畏,洛雨虽然知道此时的匠帅拔佩身中剧毒,就连抬起脚指头都要费好些力气,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当他听到匠帅拔佩如此冰冷的语气时,还是被喝得将头低了下来,不敢直视着匠帅拔佩的眼睛。
春巴菍伸手擦了擦眼泪,语气忽然变得很平静,她对着匠帅拔佩问道:“以前我每一次问起娘的事情,嗲嗲总是闪烁其词,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嗲嗲也该让我知道真相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着匠帅拔佩靠了过来。
匠帅拔佩瞧着走到近前的春巴菍,眼神变得极是迷离,他叹了一口气之后,便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的亲生父亲是傩特巴。”
匠帅拔佩的话再一次引起众人的惊奇,包括刘寄北在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春巴菍的身上。
面对众多异样的眼光,春巴菍一脸的错愕,她本能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歇斯底里惊叫,接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刘寄北心疼的迈步走了过来,丝毫不去理会别人的目光,他轻轻地揽住了春巴菍的腰肢,对着春巴菍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难以接受,不过此时哭泣也解决不了什么,你暂且收起悲伤,待他将话讲完。”
刘寄北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匠帅拔佩。
刘寄北的臂膀使得春巴菍感到了一丝温暖,她轻轻地将身子靠在了刘寄北怀里,逐渐地收住悲声,放开了握住脸颊的双手,泪眼婆娑的望着匠帅拔佩,却是没有说话,但那悲伤的眼神已是将她的心思尽数的展露了出去。
匠帅拔佩脸上的肌肉不自主的跳了几下,他迎着春巴菍的眼睛无限伤感的说道:“我与墨比卡巴虽非同胞,却胜似亲兄弟。由于我家境比较富庶,而墨比卡巴却是家徒四壁,上有老母需要奉养,下有年幼的墨帖巴需要照顾,生活过得很是窘迫,于是我便尽自己所能的来帮助他。墨比卡巴为人很有节气,除了我之外,谁的恩惠也不愿接受,正因为此,我对他十分敬重,也常常将一些心里话说给他听,而他除了关于春巴嬷嬷的事不谈外,其余的话也对我是毫无保留。不过有一次,我与他一起饮酒,那天我俩都很高兴,禁不住多饮了几杯,喝到后来,我俩都有些醉了,谈话之间便说到了当年的事情,更是不由自主地就将话题说到了春巴嬷嬷身上。他问我和她过得怎么样,我就告诉他,我与春巴嬷嬷活得很开心。他听了之后,神情很是黯然,我便问他怎么了,他苦笑着对我说,没什么,只要你俩活得开心就好。我瞧着他的神态,知道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便再三的追问,也许是他将那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或许是饮酒之后,一些事也放得开了,面对我的不断询问,最终他将话匣子打开了。他告诉我,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在喜欢春巴嬷嬷,只因为不愿春巴嬷嬷跟着他受苦,再者也不想和好兄弟相争,所以他忍痛割爱,硬下心肠冷淡春巴嬷嬷,多次之后,使得春巴嬷嬷大伤其心,这才嫁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