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旃林提怔怔的捡起身前那粒紫红色的丹药,心里反复的念叨着刚才那人离开前说出的话,忽然间心有灵悟,喃喃自语道:“‘行踪常在云天外,天下英豪我第一’,原来他是张符天师,怪不得能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怕也只有他敢说出这等的豪言壮语了。”
他说完,想也不想的便将手中的丹药扔进了嘴里,然后,身形缓动,复又摆起了之前的疗伤姿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迦旃林提已倏然醒来,慢慢的变换了一下身姿,由青石上下了来,随着他发出了一声清啸,凌空打了个回旋,当他双脚落地之后,已经知道伤势痊愈,心头暗喜之余,也深深的佩服张符给他的那粒丹药的神奇。
同时,他也奇怪,张符和他本无交往,为何赠送丹药助他疗伤呢?
迦旃林提回想起张符离去时,留下的最后那句“技艺凌绝顶,恩泽济苍生”的话,心道:来他留下丹药救治我,其用意是想让我在伤好了之后,能够造福苍生,济世度人啊!
迦旃林提抬起头,仰望晨曦中逐渐升起的太阳,诸般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心头思绪万千,一时间感慨莫名。
过了好一阵儿,他才在往事的回忆中醒悟了过来,暗自忖道:“无论如何,我的伤势已经好了,眼前最紧要的事情无过于寻找到葛玦那小子,要不然这些日子付出的辛劳恐怕要白白断送了。
迦旃林提对于夺回师门秘笈《仿鸟迹》的执着,天下间只怕无人能够比肩。
尽管他知道这事殊不容易,此回又为此受了伤,可他一点都不气馁。
他走出了树丛,向着北面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峰峦散落,云牵雾绕,心道:虽然耽搁了些时间,可是,前面便是山路崎岖的白云山,葛玦带着个人,又被刘寄北缠上,料想也该不会走得太远。
迦旃林提主意打定,便放开步速,向着不远处的山地走来。尽管他将近两天多没有进食,也并没有觉得腹中饥饿,像他这种自小便苦行的人,三五日不吃饭乃是常事,并不会因此妨碍了他什么。
刚进入到山里没多久,迦旃林提便往怀里一掏,随即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碎布,着手里面的东西,迦旃林提暗自得意,心道:那日在白虎堂抓破了葛玦的衣衫,幸亏没有随便丢掉,要不然在这无尽的大山里寻找他,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迦旃林提立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忽然接连发出几下低沉而怪异的啸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片刻之后,竟然由岩石旁边的山林里蹿出了几头野狼。
那些野狼先前本有些踌躇不前,狐疑的瞧着岩石上的迦旃林提,不过,当他再又发出几声呼哨之后,那些野狼竟然摇头晃脑地围了过来。
其中,有一只身体最为壮硕的野狼还蹿上了岩石,伸出舌头不住的舔着他露在草鞋外边的脚趾头,样子极为温顺驯服。
迦旃林提伸手轻抚了几下离他最近的那头野狼的背脊,而那头野狼弯过脖子,不住的用脸颊摩挲着他的手臂。
这般过了一会儿,他便将那块白色的碎布拿到野狼的鼻子前,那头野狼颇有灵性的会意地嗅了嗅。
而后,随着他的一声呼哨,那头野狼跳下岩石,带着其余的野狼,向山林深处跑去。
迦旃林提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驭兽之道,一边少有的脸上露出笑意,将碎布揣到怀里,一边跳下岩石,不急不缓的跟在狼群后面向林子里面进发。
狼群不住的嗅来嗅去,一开始时走走停停,进度徐缓,可过了晌午后,狼群的速度便开始加快了,接连翻过几道山脊,到了黄昏时分,迦旃林提随着狼群登上了一条荒芜的小山路。再过了一会儿,狼群便停了下来,不住的徘徊低声吼叫着。
迦旃林提抬头一,原来此时已经来到了半山腰一处草庐的外边。
草庐不大,却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四周篱笆环绕,柴门虚掩着。
而在柴门旁边悠闲坐着的人一身土布衣衫,样子有些憨厚,不是刘寄北是谁!
那把乌黑的环首刀则插在了他旁边的地上,而在他的另一旁则插了个长长的镔铁拐杖。
迦旃林提了刘寄北的脸色,丝毫不出一丝的倦怠,禁不住心中暗自赞叹,忖道:他果然在内力修为上胜我一筹,那一战似乎对他毫无影响,来这是一个难缠之极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