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震因为对其人有成见,所以向来觉得崔弘度的武功也是言过其实,心想他的武功纵然不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由于这种心理作祟,达奚震从来也不去求证崔弘度的武功到底如何。不过今日,达奚震算是真正见识了崔弘度的武功。
就在崔弘度展开身形的一刹那,达奚震的眼光便紧锁着他,当到他的身法是如此的迅疾时,情不自禁的吃了一惊。
俗话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的人,便不是泛泛之辈。
崔弘度说动便动,毫无征兆,身形变幻犹如行云流水,一点没有牵强之处,而且,他的身法展开之后,有着一泻千里之势,尤其殊为难得的是,在他两条腿穿梭之间,肉眼竟然分不清个数,足尖飘逸灵动,直如凌空飞行。
达奚震是行家,轻功也极为了得,身法展开后疾如奔马。他一向以此自傲,今日见了崔弘度的轻身之术,大有相识之感,仿佛到了他自己一般。
另外,崔弘度身形逼近刘寄北的时候,双掌幻化不定,好似多出了几个手臂一般,得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虚实,而且掌臂变换之际,劲气四溢,显得极为霸道。
见到了这些,达奚震心里翻腾不息,暗道:原来他还真有两下子。
崔弘度自是不知道旁边达奚震的心理变化,他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捉住刘寄北,要不然无法在达奚震的面前抬起头来。
崔弘度的性格也很自负,他早就知道达奚震瞧不起自己,故而时常憋着一口气,总想找到机会,让达奚震一自己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今日适逢其会,所以他也格外卖力,一出手便全力而赴。
刘寄北见到崔弘度奔着自己来了,心道:此人武功的确不弱,不过比起强练亦或是何泉的修为似乎有所不及,倒是可以和独孤盛之流一较长短。
刘寄北既不退也不躲避,迎身而上,嘴里低吟一声,宝刀一闪,对着崔弘度便是一招“碎虚存真”,逼得他身形一滞,就在这一瞬间,刘寄北空着的手已是轻飘飘的一掌劈出,手心对着手心正印在他的前掌上。
这是实打实的硬拼了一招,只听得一记沉闷的声响过后,崔弘度衣袂飞舞,蹬蹬蹬,接连向后退却,而刘寄北却卓然如山,反手提刀站在了原处。
崔弘度站定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直盯着刘寄北了一会儿,才黯然的说道:“走吧!我留不住你。”
刘寄北将宝刀插在身后,朝着达奚震了,见他满脸的敬意,便叹道:“在下先走一步,达奚将军随意。”
达奚震点了点头,目送着刘寄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便来到了崔弘度旁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的武功很不错,但不是他的对手。”
随后,他又感慨的叹道:“其实我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崔弘度似乎没有料到达奚震会这般说话,禁不住愣了一下,随后会过意来,直视着达奚震,却没有言语。
俩人对视有顷,彼此间都出了对方的的心思后,十分默契的各自移开了目光,神情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达奚震眼光望向了门口,淡淡的说道:“我以名声担保,刘寄北绝没有参与到刺杀陈顼的事情之中。”
崔弘度也淡淡的答道:“我知道。”
达奚震一怔,投以询问的眼光。
崔弘度难得的展颜一笑,说道:“天下间谁人不是明哲保身,又有哪个肯胡乱去趟祸水,达奚将军人中翘楚,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他的话说得比较隐晦,不过达奚震还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崔弘度言外之意是指陈顼被刺一事,关系到陈、周两国之后的关系走向,朝廷上下都对此极为重视。特别是宇文护已经宣告天下,刺客幕后的指使乃是宇文神举,为此正紧锣密鼓的召集人马,想去征讨宇文神举,希望捉住他之后,给陈国一个交代。在如此风声鹤唳的关头,只要有点心思的人,避免牵涉还唯恐不及,谁还会不顾一切的往里面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