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其实也已猜到这一点,如今又听汤俊臣这么一说,禁不住觉得好笑,叹道:“这也是恶有恶报,谁让这小子又尖又滑,结果遭了天谴,让他平白的掉到了地府里面。”
汤俊臣一听到地府两个字,不禁面色微变,正色道:“我看这个洞穴很不简单,多半是一些盗墓贼留下的,咱们用不用下去看一看,弄清楚那小子倒地死没死掉?”
话一出口,他便有点后悔,眼光落到了月娘的身上,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并且连连摇手道:“我是瞎说的,这个洞深不见底,我看不用探了,那小子多半是活不成了。”
月娘笑意吟吟,柔声说道:“你往后退什么?我又没说只让你一个人下去,咱俩虽没名分,但早已是老夫老妻,有我陪着你,难道还怕出什么意外。”
汤俊臣脑袋摇的跟个拨楞鼓似的,连连说道:“咱们是不是有点过于冒失了,你没见到那小子掉下去之后,一点动静都没吗?我敢说这个洞肯定深的不得了,我看咱们还是别冒那个险了,况且,就算那小子没被摔死,量他多半也爬不上来,所以咱们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干脆早早的回去,然后告诉小宾就,也不知是谁通的风报的信,我带着人走到了一半,便遭到了凤栖原上人马的伏击,结果损失惨重,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施以援手?,哦,对了,不能从我嘴里把你给泄露出去,那我就说,由于老三等人殊死保护我,如此才使得我得以逃脱?”
他如同舌上生花,巧言编排到这里,忽然看到月娘眼中掠过一丝杀机,不由得识趣的闭上了嘴巴,随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要是不把我这条命给折腾进去,你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月娘知道他在自己的暗示之下,已经同意了下去探查,便安慰他道:“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你这一次前来凤栖原调查粮草的事情,尽管是作为马经天的候补,但吃人钱财,便得与人消灾。就算你不理会弃邦孙那丫头怎么想,难道你还不在意大冢宰的脸色吗?如今你带着人大张旗鼓的来了,结果粮草的事情倒是没有丝毫进展,手下却全部折损,试问一下,你这该如何向大冢宰交代啊?所以说,就算为了你自己的小命着想,也得找个替罪羊。”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诡异的一笑,朝着洞里指了指,柔声说道:“你觉得除了他之外,那替罪羊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汤俊臣经她这么一说,禁不住也有些意动,眼珠转了转,心道:不管这婆娘安的是什么心,她的话倒是有点道理。记得当时在大冢宰书房里,我和弃邦孙之间弄得很不愉快,她当着大冢宰的面儿,把我说得跟个孙子似的,让我几乎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如果我这一次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回去又要被弃邦孙责骂羞辱,就算在大冢宰面前,日后也再无言语的余地了,事已至此,看来也只有拼一回了。
他主意打定,可一看洞里黑黝黝的,如同恶魔的血盆大口,不由得又打起了退堂鼓,刚要又有所说辞,就听月娘适时说道:“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现在无论韩擒虎是生是死,咱们只要把他弄了上来,再交给大冢宰,便可免去损失人手的责任,这是其一。其二呢,我可以陪着你把这一次调查粮草的事情进一步弄明白,即使找不到宇文孝伯,可若是找到了其转嫁粮草的证据,我们就算大功告成,如此一来还怕得不到大冢宰的赏识吗?”
接着她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在你们东女国,一直是男尊女卑,难道你真打算回到那里呆一辈子啊?如果你把眼前的事情办明白了,得到了大冢宰的重用,那么在长安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你回到东女国岂不是胜强百倍。唉,咱们俩都好了那么久了,其实我也早就厌倦了乐坊的日子,假若你因此而满身富贵,我也就能有所依靠,凭着咱们俩的聪明才智,今后一定会有神仙般的日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