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部队绝对是战斗力惊人,因为没有人会惧怕死亡,但是这样的部队也注定了极为冷血。
如果有选择,邓阳会选择那些正常的青年作为士兵,因为那种士兵更有塑造性,更能够成长。
而这些士兵他们即便经过无数场战斗,也无法成为合格的指挥官,只会作为最冷血的战争机器。
这是被鬼子的杀戮磨练出来的,经历了之前的无限惊恐,经历了和死亡的擦肩而过,这些人从麻木惧怕,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那就是冷漠凶残,现在这些人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杀鬼子。
晚上七点钟,所有的部队都集合完毕,这可以说是半个月的训练以来第一次作战,而且除了留下一千人的守卫部队之外几乎倾巢而出。
邓阳不单单是要消灭江心洲上的鬼子,同时也要让这支部队经受一番战斗的洗礼。
一支部队的成长,主要是一次次的战斗,而且还是一次次的胜利,让士兵们饱尝鲜血,才能够让他们成为凶猛的狼群。
“下竹筏。”邓阳站在洞口,两边早已隐藏起来的竹筏木筏已经准备好了,七十多个竹筏木筏是这些时间他们用夜晚的掩护从板桥河周边的林地里砍伐的,趁着夜色用木船搬运回来的。
在加上这些天阴雨不断,鬼子根本没有机会搜查他们的线索。
一个个士兵踩着整齐的步伐从低到出口处的台阶下到江边,随后一个个的踏上木筏之上。
杜昌是第一团一营三连的士兵,他们这个联队将作为一部分登录的部队,将随同邓阳一起率先进攻鬼子。
杜昌以前是一个小贩,主要是将周边农村的蔬菜贩卖到南都城内,以前的生活很艰辛,每天累死累活也赚不到一块钱。
但是他并没有因为生活的艰辛而觉得苦闷,因为他有一个妻子,妻子虽然不算漂亮,但是却给他生下了三个孩子,大孩子已经五岁了,小女儿才刚刚三个月。
本来杜昌准备再过两年就向经常去的地主家租下几亩田地,然后种植蔬菜,因为在他看来,小贩的收益虽然不算太低还能够裹得住温饱。
但是他认为在加上自己种植的蔬菜,然后和各个饭店拉好关系,随后就能够变成一个稳定的生意往来,将来的日子也能够更好过一些。
加上战争之前华夏国正在逐步的追赶世界步伐,国内也慢慢的出现了一些工厂,整体上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他对于未来还是有着希望的。
但是很快厄运降临了,淞沪战役败了,数十万的部队崩溃了,紧随其后,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南都也失陷,而后他和自己的家人在战乱之中被鬼子抓住了投入了集中营之中。
紧接着就是鬼子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他的妻子在他的眼前被鬼子侮辱了,最后一头撞死在了墙上,鬼子杀了他的大儿子,将他的大儿子脑袋如同踢球一般踢到了他的身前。
两岁大的二儿子被鬼子开肠破肚,他还记得老二被刺刀刺入胸膛的时候还在呼喊着父亲。
紧接着仅仅只有三个月大的老三被鬼子的刺刀跳了起来,随后在他的面前晃荡,孩子的哭声充斥了他的脑海,现在每每睡着他都能够看到妻子血染围墙,孩子对着他哭喊的场景。
本来,在那个时候作为男人的他应该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但是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杜昌觉得自己也会死的,这样他就能够和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团聚了,但是鬼子没有来得及杀他就被邓阳带着人杀光了,当时他还怨恨着邓阳,为什么不让鬼子杀了他,杀了他之后,他就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可是很快他就明白,死不能够解决问题,他要报仇。
按照杜昌自己的话来说,自己本身就是该死的,在自己家人惨死的时候他们这些男人就该死的,既然没有死,那么就是老天让他们留着这条烂命给亲人们报仇,就是杀鬼子。
因此他们这群本身根本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百姓,硬生生在邓阳残酷的训练下坚持了下来,他们每一个人在训练的时候无比的认真,每一颗子弹他们都用心训练学习。
也正是因为如此,邓阳才不惜一切代价给他们供应子弹,让他们训练。
虽然射击训练仅仅才几天的时间,但是他们这第一团的每一个士兵都打出了三十发以上的子弹。
杜昌现在不敢说自己百步穿杨,但是最少数十米内的鬼子他绝对能够打中。
他看了看身边的一个个战士,这些人的脸上都是一如既往的沉没冰冷,只有看向邓阳的时候才会有着无比的狂热。
他们狂热不是因为邓阳有着天生的吸引力,而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邓阳能够带他们杀鬼子,带他们报仇。
“都做好准备,别战场上掉链子。”邓阳看了眼周边木筏上的士兵们,这七十多个木筏一次性可以运载三百多名士兵,而这就是他们进攻的第一梯队。
咔嚓!咔嚓……
一声声刺刀安装的声响,并没有任何人回应邓阳,但是邓阳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呼哧……
暴雨在天空中不停的落下,暴涨的河水翻涌着税浪拍击在木筏上,带着木筏摇摇晃晃。
但是在雨幕中却没有任何人胆怯,一个个如同钢铁一般站立在木筏上,双目似乎能够透过黑暗看到对面江心洲的鬼子。
“江心洲上的侦察部队现在怎么样?”邓阳转过头看向赵行问道。
“军座放心,侦察连一百三十一人,其中一百人已经隐蔽在鬼子东南部一个据点边上,只要咱们一上岸就可以立即发动攻击。”赵行在邓阳的身边回应说道。
邓阳点了点头,伸出手将脸上冰冷的雨水擦掉,然而就在他刚想要命令部队加快速度的时候,忽然江心洲上爆发出一阵枪声。
邓阳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情况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