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的。
追究到底是他对他自己的事从来不提,她,却也就傻到什么都不问。
那一晚上他情绪崩溃失控,和她一夜狂乱……她应该能猜到,他是有多想她,才会在一瞬间转怒为爱的。
这个冬天,莫怀远像个受伤的困兽一般回归,京都这里却送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安然终于明白了。
一个恍惚,她僵硬的腿骨发颤地想要迈开,却“噗通”一下一个脚滑狼狈地摔在了雪地上!
“……”连曲蔚蓝都吓了一跳,看着摔在雪地上四角八叉的那个小女人。
安然爬起来,不顾满身的落雪,走回去,上车,继续发动引擎要往前开。
前面路段交警却已经在拦路了。
曲蔚蓝脸色刷白地走上前,哑声道:“前面走不了了你还要去哪儿?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安然踩着刹车,“吱”得一下在她面前停了,侧过脸看她,红着眼艰涩地说:“你知道吗这已经不是我让不让给你的问题,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到怎么都偿还不清的地步了,有些债如果我不还,以后就会比死还痛苦,我不会让给你,因为根本就没人能偿得清我的那些罪!”
说完,军用车厚重的轮子碾压着雪,猛地冲出去了,冲破了交警的防线,往即将封路的高速方向驶去了!
“……”曲蔚蓝吓得不轻。
她不理解安然说得那些话的意思,但她好像恍惚理解到自己这一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她已经传达给该听的人听了。
这好像也是,她曲蔚蓝,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吧?
到底有没有用呢?
她也颓然地倒下来,冻得脚软地瘫坐在京都的漫天大雪路面上,呼吸急促,吐着白雾看了看这四周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与风景,捂住脸,猛地就忍不住地,失声哭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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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觉得这个年几乎要不好过了。
到傍晚时道路局那边传来消息,因京都大规模降雪,机场几百趟航班延误,停飞,四周市级城市通往京都的高速统统封锁,今晚开始限行。
意思是,人走不了,过两天就要跟他们一起过年了。
林若可怜他归可怜他,但叫外人掺和到自家的新年里,总是不大乐意的。
莫奈说:“这两天封路,回也回不去,要不要去看看你大伯和伯母?”
莫怀远却只想着,都已经走了,谁还会想着回去。
回去,做什么?复仇血拼么?
他不做声,只抱了抱堂哥的那两个孩子。
小家伙们都还小,咯咯笑着,攀着他的脖子,要碰他里面衬衫上的肩章。
走得匆忙,衬衫是安家带出来的,那年他在光影队时的衣服,如今依旧合适,上面的肩章不算正式,但却清晰记录着他那时的头衔,大校。
莫怀远看得心底涩然,放下孩子,碰了碰他们的脸蛋,道:“不必了,他们怕是已经不大记得我,就不再打扰了。还有,我等一会就走。”
莫奈惊愕。
“你简直开玩笑,才在我这里落脚多久?就走?现在外面都封路,除了小路之外高速根本上不去,就要年关了,你还要去哪里?”
“我有地方去,”他沙哑道,“不打扰你跟嫂子一起过年了。”
实际上的确是无路可走,无处可去。
即便到了年后也是一样,他回麦城交接一下,领个严重的处分,后就可以随便去哪里。
至于现在,不论他怎么走,走到哪里,都最好不要有人在乎知道,而他也只是,不愿再给他们添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