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恩，还不知晓。”凌璟懒洋洋的打断慕容离的话，道：“你每回遇袭，慕皓天却碰巧失意，这其中的关联，倒是有趣得很。本王便不信，你当真不曾察觉。”

察觉到了。

慕容离抿抿唇，只是他不想因着自己，而去毁掉如今好不容易方得来的安宁。

“我记得幼时皇祖母总与我说，不要轻信了旁人，便是最亲近之人，亦要有所保留。阿离，这皇后的位子本应是你母妃的，皇后是如何成为凤后的，你我不知晓。皇祖母与太姥姥皆对此事三缄其口，你难道便不怀疑？”

“我怀疑。”女子脆声道。

她从小路上缓缓走进，正站定在慕容离的身侧，坦坦荡荡的对上凌璟的目光，道：“我早便怀疑了，只无论是太姥姥与太后娘娘，皆是不喜皇后，却不曾说过为何。这些年来，皇后明面上待容容离断是挑不出一分错处的，只太后娘娘还是不待见皇后。这其中，定有什么你我不知晓的。”

“怎么出来了？”慕容离牵着她的手，往一旁挪了挪，顾念卿却是面不改色的坐到他的膝盖之上。

娇小的女子窝在男子的怀中，娇气十足的模样十分可人。

这二人毫不避讳，凌璟倒也不尴尬，只神色自然的坐在二人的对面，便是连眼神都不曾有一丝的躲闪。

“皇后……不若卿儿去问问太姥姥，想必她应是不会瞒你。”凌璟道。

顾念卿微微一愣，却是点头道：“好。”

话毕站起身来，打着呵欠，懒洋洋的沿着原路往回走。

男子之间的事儿，她还是莫要管得太多。

顾念卿嫁入离王府后，竟是比当初在相府中是还要轻松几分。府中事务本就有人管着，她成为离王府的王妃后，书语便接替了原本管家的事务，每日忙得像个陀螺。

书沁无事可做时，便也跟着书语一同忙活。如此平日里陪着顾念卿的，便变成了盼归与书竹。

这日顾念卿正换上一身华服，仪态端庄的朝着皇宫而去。

端妃娘娘的事情，她本还想着私下询问老夫人，只后来思虑一番，深觉不妥，便索性派人盯着国公府，待到哪日老夫人进宫了，她便去永寿宫问个清楚。

自相府大小姐变成离王妃，顾念卿的地位可谓是有了质的飞跃。便是走在宫道上，亦遇着不少行礼问安的宫人。

御花园中已有了迎春花开放，另一头的梅园里寒梅正幽香。

她从翠绿的小径间走过，不由感叹皇室的奢华富贵。假山嶙峋，脚边的冰雪初融，很快便应是暖春。

而她嫁与慕容离，亦快有半月余。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儿，诸如她渐渐习惯那男子，诸如曾经的仇家顾念欢又重新博得太子表弟的喜爱。

顾念欢……顾念卿已很久不曾想起过此人可，若非那日盼归提起，她险些便要以为一切皆不过是梦境。

恍如隔世。

前头传来男子的脚步声，顾念卿微微侧身让步，便见着慕皓天正怒气冲冲的自里头走出来。

她低下头来，半福着身，却是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慕皓天亦是见着她了，只他却是站定在她跟前来，目光复杂的盯着顾念卿看。

双腿站得有些疼，顾念卿倒也懒得再装模作样，只抬眸淡笑：“四皇兄，好巧啊！”

慕皓天双手背在身后，双眸贪婪的看着女子精致的小脸，与越发婀娜的身姿。她愈发美貌了，一张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红粉色，仿佛一个过得极好的新婚女子一般。

“四皇兄，臣妾还要与见皇祖母，便先行告辞了。”顾念卿凝眉不喜，这慕皓天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她侧身绕过慕皓天，便要往前而去。

只慕皓天却是头脑一热，呆呆的挡在顾念卿身前，痴痴喃道：“卿儿……”

顾念卿皱眉，厉声道：“四皇兄方才在说什么？难不成是在坏臣妾的清誉？臣妾如今已是离王的女人，四皇兄慎言。”

“离王？”

慕皓天方才正从御书房出来，他那英明神武的父皇，竟是与他说，这皇位，这燕国的天下，皆是离王的！

而他，不过是一步废棋！

如今他心爱的女人，竟也成为离王的王妃了！

慕皓天冷笑，伸手便要握住顾念卿的手腕。顾念卿却是极快的将手收起，后退两步，拉开二人间的距离，警惕的盯着慕皓天的一举一动。

“卿儿，何时你与孤之间，竟也如此生分了？”慕皓天眸中满是深情，声音低沉：“你可还记得，孤是你的夫君？你曾经整日跟在孤的身后，便是为着能叫孤看你一眼。卿儿，你还爱着孤的，对不对？”

慕皓天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顾念卿却是险些没有吐出来。

她神色愈发冰冷，对着那兀自做戏的男子，道：“太子殿下慎言，从前的顾念卿早便死了，如今站在太子殿下跟前的，是离王妃顾念卿！臣妾不知太子殿下心中何来这些感慨，臣妾只知晓，臣妾的男人是慕容离。当初跟在太子殿下身后胡闹，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太子殿下从不曾当真，如今亦不必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