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起了,席卷着两旁的落叶还有那些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城内出现了大量死尸一事,自然是早早地惊动了官府,一早便有衙役赶来处理死尸,四周又围着不少观看的群众。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地方显得更窄了,灵儿的马车是等了许久才被放行的。
因为时辰尚早,出城的人很少,所以沿着那一道道马蹄印和马车拖拽出来的痕迹,不难判断出哈尔罗走的是何处。
对方已比他们先行了一夜,再加上她考虑到中毒之中的白梧桐,所以一直未加提速,只能慢慢地跟着。不过想来哈尔罗是要回北疆国的,所以就算是跟丢了这条路线,只要能寻到回北疆国的路径就好。
公主,你可一定要等着灵儿,给灵儿一个赎罪的机会。
是夜,云子修穿上黑衣,闯入了丞相府。
这丞相府他早前一直都有出入,所以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顾振海的房间。虽然他已得到消息顾振海确实是离开了皇城,不知去往何处。但是宝物是否被顾绾绾携带在身上,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疑问。
一路上,也未见着顾绾绾等人如何呵护身旁的行礼,似乎那些都只是些寻常衣物和用品。他也曾派人乔装成为店小二混进过顾绾绾所住的客栈,也没有看到他们身上是否带着宝物。
其实最让他起疑的还是那颗血琥珀,平日里顾绾绾总是戴在身上,从来没有摘下过。可是这次几人去通州,他都没见着那枚血琥珀。
他试想可能是顾绾绾怕暴露行迹,所以把血琥珀给收了起来,可若是如此,她也极有可能把宝物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不带在身上冒险。
若是说到安全的地方,在顾绾绾的心目中想来也就只有丞相府了吧?
所以他今夜便是要来打探一下,试试看自己的运气如何。
房内,点了两盏灯,有白玉梅和一个丫鬟。白玉梅正在训斥那个丫鬟:“你让娘说你什么是好?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家里吗?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是不是要去找那个顾绾绾?”
娘?这丫鬟竟然是白玉梅的女儿?云子修躲在房顶上是惊呆了。再细细去看那女子,身影似乎很眼熟,难道是顾纭纭?
顾纭纭已然失踪多日?难不成是顾振海因为某个原因把自己的女儿给藏了起来,不想让凤青找到?
“你说话啊!我在问你话呢,你这样一声不吭地是哑巴了吗?”白玉梅气得瞪直了眼睛。
自从她把顾绾绾赶走之后,女儿便是一直这样对她。可是做女儿的难道就不能为自己的娘着想一下吗?她为什么要赶走顾绾绾?那还不是因为顾绾绾不得老爷的喜欢吗?不只是如此,老爷还带着顾绾绾四处寻来的宝物离开了,那顾绾绾能拿正眼看他们吗?
不管如何,赶走顾绾绾都是必然之举,她更加不觉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这一番话,说进无颜的耳朵里,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去的。
“你就当我是哑了吧!”无颜懒懒地开口,说完便闭上了眸子,似乎是懒得再多看白玉梅一眼。
对于自己的母亲,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正不管如何都是做女儿的错,做娘的没错,她只要稍稍反击一下,母亲就会拿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要挟她。
好比今日,她不过是闲得无聊,想要出去走走罢了。可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就被母亲派出去的人寻了回来,受到的便是母亲没完没了地指责。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想出去走走,像个常人一般。可是她已经失去了容颜,走在外面也只能靠戴着面纱,才能不受到他人异样的目光。
可即使是这般,也还是要失去自由。她即使是在府里,只要踏出房门,只要是脱离了母亲的视线,就会被认为是要去寻顾绾绾。
母亲根本就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也罢,她就告诉自己不用去辩驳了,她爱怎么想,怎么说都由着她去吧!
“你这算什么意思?就是在怪罪我这个娘了?”白玉梅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试图让无颜能够感觉到她心里的难处,“你以为我很想赶走顾绾绾吗?很想你这样对我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整个相府着想?你好好想想,顾绾绾现在是什么身份?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上有宝物,让她待在相府里,不是等于给相府招致祸患吗?”
“那你把公主赶了出去,就可以免除祸患了吗?你自以为这么做就能和公主撇清关系了吗?不能,我告诉你,公主不只是你和爹的养女,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凭着这一点,你和爹都无法和她撇清关系!”无颜咬着字语气重重地说道。
“你……”白玉梅气得大喘气,“你给我住嘴!不许再把这话说出去了,要是让人知道是顾绾绾救了你,要是让人知道你没有死,那是什么样的罪你知道吗?”
“若是娘你真的担心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让我随着顾绾绾而去,不要再认我这个女儿。”她不是为了气母亲才说这样的话,她只是在说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