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顾惘来历不明,偏又得顾上铭的信任,还成了柳絮山庄的小半个主人。
他暗中派很多人去调查过,都没有查到顾惘的身份背景,就好像这个人是莫名其妙冒出的的一样,在此之前没有任何的痕迹存在。
顾惘不得不防,这是陆伯的想法,但是顾上铭愿意对顾惘付出信任,陆伯也无法阻拦,陆伯本就是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心态,顾惘是个人才,虽然他一直在防范着这个少年,但是如果能让顾惘一心一意的为柳絮山庄做事,便是现在柳絮山庄的一大助力。
因为顾惘表露出对顾上铭很强的保护欲,陆伯才一直放着观察的心态没有动作。
顾惘抱紧怀中的顾上铭,低头看着缩在披风中的顾上铭道:“要休息了吗?”
顾上铭点了点头,顾惘抱着顾上铭转身回道马车上。
陆伯敲了敲烟锅袋,对着转身离去的顾惘道:“知道庄主身有不便,来时带了几名伶俐的丫头来,顾公子哪里懂得那些照顾人的精细事情,还是交给那些丫头吧。”
“恩,我先把庄主抱回去。”顾惘的背影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
陆伯站在马车旁,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气,袅绕的扬在他有些苍老的脸上,一旁的絮娘看着顾惘离去,才嘟着嘴对陆伯道:“陆伯!就是他害了我们庄主,你怎么现在还容着他?!”
“姑娘家莫急,姑娘家莫急,慢慢看吧……”陆伯带着些笑意的说道。
陆伯至今还记得‘那位’把玄玉方佩给锦庄主的时候说的话:“你若是愿意承认上铭是我的孩子,你就把玉佩给他,我自当护他无忧。”
他的说的话,从来不曾食言,顾锦却坚持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拿出那方玉佩,直到临死之时,才把玉佩交给顾上铭,以求能保自己的孩子生命无忧。
其实顾锦只是当局者迷罢了,一如顾上铭才出生的时候,陆昌景是看着的,看着‘那位’是多么的高兴,宽大的手掌握着顾上铭白嫩的手臂,笑得很开怀。玄青的长袍上盘踞着缠枝柳条,像是在这个充满柳树的地方呆久了,而从身体里生长出的藤蔓。
只是现在那位眼看着庄主中毒,却不管不顾,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想法,陆伯深吸了一口烟气,让温热的气息流入自己的胸腔中,然后慢慢的从鼻子里喷出来。
时移世易,只是希望故人心未变才好……
林婕在一旁拉过絮娘,不满的跺脚问道:“絮姐姐你不是说只有陆管家来了,顾惘就会受到惩处了吗?!”
絮娘不满的叹气道:“陆伯想法多,不知道是在盘算什么呢!”说完又有些无奈的道“既然陆伯已经来了,我们就不要管怎么处置顾惘的事了。”
絮娘知道这件事自己怎么看不重要,她不尊重顾惘是因为没有真正的拿顾惘当过自己的主子,但是陆伯曾经一度是柳絮山庄内部运行的掌控人物之一,絮娘自然是很敬重陆伯的,既然陆伯没有响动,絮娘也只好按捺了下来,比较陆伯不可能想得还没有他一个小婢宽。
“可是……!”
林婕的可是还没有说出口,絮娘就已经不再听她说话,远远的走开了,只留下林婕在原地,林婕握紧了的拳头,心里憋闷得紧,却不知道怎么纾解,只是一口,闷气在胸口,不知往哪出散。
现在在顾上铭马车里照顾的是另外的两个侍婢,叫轻絮和飞雪,正是双十韶华的女子,长得也可人疼,都出落得跟水葱似的。
原本打开的小窗还没有闭上,上面挂着钉上去的丝绢,顾惘骑着一旁皮毛黑亮的马,走在马车旁边,微底下一点头,就能看见马车里的风景。
顾惘看着伺候顾上铭的两个女子,不禁感慨到,其实她们还没有顾上铭长得好看。顾惘的记忆中,和顾上铭拉扯不清的女子,还真就没想起那个是比顾上铭好看的,那些女子单独的看看,个个都能称之为花容月貌,但是和顾上铭站在一起,完全就不够看了。
往日里顾惘是观察爹身边的女人,现在侧重点变成了观察爹,自然发现了种种不同,以前倒是没有认真的想过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只是觉得顾上铭身边的女人都是长得不错的。现在认真的观察了一下顾上铭,顾惘不明白,他都长得这样好看了了,怎么还对那些女人有兴趣?
专业伺候人的和顾惘这个非专业的一看就是两个档次,就算是顾上铭睡着了,也乖乖的一旁候着,不像顾惘,顾上铭睡觉,他也跟着小憩,两人在马车上各自一方的躺着,顾惘却无比的注意着顾上铭那边的响动。
方寸天地见,马车上被垫着柔软的毛毡,顾上铭就枕在一个软垫上,侧卧的躺在马车上,身体微微蜷缩,披风依旧裹在身上,侧脸触在柔软的软垫上,压出一个大圆的凹陷。
车顶上的夜明珠被用绒布遮住了,只有隔着丝绢透进去的阳光带去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