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的就是你!
朱珠边糟心地吐着边在心中想。
这些天来,除却喝了杯热奶,朱珠再未吃别的东西,掏心挖肺地吐了半晌,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当她掏出手帕,擦拭着残留在唇畔的污物时,兔子又蹦了过来。
它二话不说,直接用自己软绵绵的身子抱住朱珠的脚尖,半眯着眼睛道:“死没良心的朱珠小美人,都说了爷已经是你的兔了,你还这般冷落爷。”
“走开。”朱珠目露凶光,一把将趴在自己脚上的兔子甩开。
“嘤嘤嘤~真是好狠的心呐~”兔子如同被人抛弃的怨妇般卧在雪地上哭丧。
朱珠压根就不想搭理那神叨叨的兔子,径直走向茅草屋。
茅草屋内被朱珠嫌弃了的糟老头,正吹着胡子气呼呼地跟萝卜说着朱珠的坏话,“你那主人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不如跟着老夫,老夫保你五百年内就能化形!”
朱珠嘴脸抽搐,待听全了糟老头的话,她才推开木门,弯着眼睛,笑吟吟地道:“前辈,您说的话我可都听到啦。”
糟老头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他闭着眼睛瞎嚷嚷着,“你这小丫头怎如此无礼,进别人的屋得先敲门,懂不懂?”
朱珠面上笑意不减,“我若是敲了门,又岂会得知你企图拐跑我家萝卜。”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老夫才不会做出这种事。”糟老头傲娇地把头一甩,随后开始胡搅蛮缠,“更何况你自己都说了,老夫是前辈,既然你都说了老夫是前辈,那你就得尊老!就得爱护老夫!莫说老夫压根就没这种龌龊的心思,即便是真想拐跑你的萝卜,你又奈我何?有本事来打老夫呀!有本事来咬老夫呀!”
糟老头着实不可理喻,朱珠觉着,继续与他纠缠也只会浪费口水,索性不说话,直接拽起坐在床上发愣的萝卜,转而对糟老头行了个礼,道:“多谢前辈这些日子的照顾,晚辈就此告辞。”
糟老头吹胡子瞪眼,怒视着朱珠,“老夫不是让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么,何时允许你离开了,况且你的萝卜都还没说话呢,你急甚!”
朱珠心中早就有了一番计量,觉着自己既然理清了所有思绪,便没必要继续待在这死老头身边,以免露出什么破绽。
听死老头如此一说,她才想起,自己先前应允了死老头,要在此处住上一段时日。
既然先前答应了,朱珠现在也不好毁约。
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在此处住下去。
看出了朱珠的不情愿,糟老头又气呼呼地道:“你可知有多少人穷尽一生只为见上老夫一面!你这般与老夫朝夕相处还不情愿了啊!”
又不是甚绝世美人,有何好见的。
朱珠心中不屑,面上却未流露分毫,她微微笑着道:“是晚辈错了,晚辈有眼不识泰山。”
“哼~知道就好!”糟老头又是傲娇的发出一声冷哼,停顿几瞬,才接着道:“你可以出去了,把怀里的萝卜交出来。”
朱珠不知糟老头究竟看中了萝卜甚么,可她并非自私之人。
死老头便是当年那个将藤杀筑成魂器的男子,早在藤杀化形之前便成名,他的出现是个迷,无人知晓他的过往,亦无人知晓他的真身为何物。
甚至当年更有传说,寒渊便是他一手筑造的。
萝卜既被他看上了眼,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一想到这些,朱珠倒是毫不犹豫便将萝卜从怀里抱了出来。
然后她弯身揉了揉萝卜的叶子,轻声道:“这个前辈很是厉害的,你可得好好跟着他学本事。”
萝卜出乎意料的怪,没有哭亦也没有闹,抬头望着朱珠的眼睛,一脸坚毅地道:“我不想永远躲在你身后,我会好好努力,总有一天,我也能站在你身前,替你遮风避雨!”
朱珠神思恍然地站在了原地。
她空有两世的记忆,到头来,所有温情话,全是从一根萝卜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