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在一边见了,佯怪道:“这孩子,表舅不来的时候,老是念叨,如今表舅来了,反倒没了话儿!跟你表舅生份了是不?”
江齐听了有些暗闷,心道:表舅不来的时候,我怎么就念叨了?
韩川笑道:“不妨,不妨,小齐这孩子,我从小就喜欢。我看咱们这一大家子的小辈中,也就小齐会最有出息了。”
江母听了这话,乐的合不上了嘴,可是口中还是道:“一个庄稼娃儿,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能有什么出息,他三表舅你也甭抬举了他。”
“小齐,看看表舅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韩川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玩意来,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这是一个小丑模样的小木偶,只见韩川伸手在小丑木偶身上一点,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原本呆立不动的小丑木偶便手舞足蹈,耍起了手中的棍棒来,还不时的翻腾跳跃,口中发出喝喝的声音,十分有趣。
江齐见了,心下喜欢,一下便把这个小丑木偶抓过握在手中,口中道:“谢谢三表舅!”
韩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吃过晚饭,江齐就被父母唤去自己的屋子睡觉。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隐约约见到外面堂屋还亮着灯火,自己的父母似乎还在争吵着什么,话语中似乎还提及到了自己。
江齐人还小不太懂事,又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在意,翻了一个身又沉沉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江齐就被叫到堂屋大厅里,江父江母还有三表舅韩川都在座,只是气氛显得比昨天有些沉重。江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直是低着头没有说话。而江母脸上笑容没有了,甚至含了一些凄苦和不舍。只是韩川,还是照旧,带着微笑的看着江齐。
江齐直觉感到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中忐忑不安,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小齐,愿不愿意跟着表舅去外面,学些本事啊?”场中沉默半晌之后,韩川发话了。
听到这话,江齐先是心中一惊,然后便是一喜,之后又是一阵犹豫沉默起来。能够走出这大山,见识外面的世界,一直是江齐梦想期盼的,想不到今天三表舅来家,就给自己带来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可是如今这机会到了眼前,一阵惊喜过后,江齐又不禁犹豫迟疑了起来。外面的世界或许很好很好,但也是陌生的,不可测的,甚至充满了危险。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一下子占据了他幼小的心灵。待在这百丈山坡上村,虽然日子平凡乏味,但有父母慈爱,兄妹友情,其乐融融,但出了这大山,去到外面,等待他的是何种命运,就不得而知了。
“小齐,你今年也有十岁了,也到了懂事的年龄,表舅觉得有必要把事情给你讲个清楚。”韩川瞅了江齐一眼,开始娓娓道来,“今年正好是观州栖霞派五年一届招收弟子的一年。栖霞派是观州的大帮派,势力大得很,就是观州的官府,也得给它几分面子。表舅所在的酒楼,其实就是栖霞派名下的产业。”
“栖霞派招收弟子,很多人就是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去。这次表舅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向上面讨得了一个推荐名额。而栖霞派招收的弟子,年纪限定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你正好符合,表舅也第一个想到要推荐你去。不过栖霞派挑选弟子十分的严格,最后能不能选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怎么样,小齐,愿不愿意随表舅去试试这个机会?”韩川最后问道。
现在小江齐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去还是不去,让他大是纠结起来。沉默良晌之后,他抬起头问了一个问题,道:“表舅,如,如果我成了那个栖霞派的弟子,能够成为跟你一样的大人物吗?”
听了这话,韩川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若你真能被选上,成了栖霞派的弟子,那可就是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的事情。别看你表舅现在是酒楼的大掌柜,在城里也算是个体面人,可是在栖霞派,却只能算是一个外门打杂的。你若成了栖霞派的正式弟子,地位可就比表舅高得多了,以后表舅还要靠你关照呢。”
听了韩川的这番话,江齐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起来,成为比表舅还要大的大人物,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此刻对未知的彷徨,恐惧一时都被他扔到了脑后,似是下定了决心,重重的点了几个头,道:“表舅,我跟你去,我要成为栖霞派的弟子!”
韩川宽慰的拍了拍他的头,道:“好孩子,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你便跟我一起上路,前去栖霞山。”
一边的江父江母见了,又是欣慰又是不舍,心道:既然这是孩子自己的选择,那就由他去吧,即使成不了栖霞派的弟子,就是去见个世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