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长江边,渔火不歇。
尺痕弦搭起个火堆,兴致勃勃地烤着鸡翅,嘴里喋喋不休:“嘿嘿,当年你师尊张清扬——哦不,现在改名叫守拙了——当年他就是在这长江边以半招优势挫败我。我当时那个不服气啊,发誓一定要打败他。可是他道行总是比我高一线,我们间的几次对决都是我输……”
杨云锋静静坐在他身边,经脉被封,运不出半点真元,更无法逃跑。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在言语上对烤翅大仙大加讽刺:“嘿嘿,烤鸟翅大仙,我看当年你输不是因为师尊功参造化,道行臻至化境,而是因为自己太挫,连只鸟都打不赢吧。”他突然发现自己这话似乎是在说守拙真人是鸟,于是改口道,“哈哈,当年师尊是不是用一只手指就把你打败了?要我是你啊,早就投到这长江里自杀了。”
尺痕弦不理他的嘲讽,依然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说道:“你师尊当初可是天极宗最耀眼的新星,光芒盖过现在的掌门守成真人,我输在他手上,本来该心服口服。不过,嘿嘿,不管哪次我都只输了半招,半招啊,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赢,偏偏总是赢不了,你叫我怎么服气啊!”他大喝一声,面容变得极其夸张,“老子就是不信我打不过他……”
“可你最后还是打不过师尊。”杨云锋哈哈一声,说道,“我看师尊是故意让你的。”
尺痕弦面上露出分落寞,道:“后来我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不跟他比道行,我和他比谁会教徒弟。”说到这里他眼中放出异样的神采,道,“嘿嘿,老子道行不如他,教徒弟总该在他上面。”
“然后呢?”杨云锋问道。
尺痕弦便道:“老家伙我在教徒上可是有手绝活,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可惜那守拙真人似乎很没胆,竟然不敢收徒弟,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杨云锋当然知道守拙真人不收徒不是因为害怕,不过想来尺痕弦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么说只是气话,于是也不说穿,只问道:“直到今日师尊才收了我这个徒弟,于是你就爬上九峰山,把我抓到这里来,和你的徒弟比试?喂,我可要先说一句,你那徒弟入门怕都有三十年了,要我和他比,不是摆明欺负我吗?”话语强硬,似乎毫不妥协,却又暗含一分意思在里面:只要尺痕弦想出公平的比试方法,杨云锋愿意和他徒弟一战。
“废话,他把我捉来是就是为了和他徒弟一战,只要这一战打完,我就可以回山了。”杨云锋这样想着,嘴角露出阴阴的笑容。
尺痕弦哪里不知杨云锋的意思。他将烤翅翻个面,幽幽叹口气,面上出现分落寞,道:“我大徒弟十多年前就弃我而去,那二徒弟柳青徒儿……也早就死了。”
“死了?”杨云锋大骇,惊讶地问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