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深夜的围攻,客房床上的毒蛇,街角打出的冷箭,食物中的毒……随便哪样都足以要人的性命。被弑神帮盯上的人,没有一顿饭可以吃得安稳,没有一个觉能睡得踏实,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只要稍微错了一丝一毫就足以致命。
弑神帮的人如果败了,便宁可死。就是害怕这种足以让人身体和灵魂都崩溃的追杀。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等死的时候,是那种让人步步惊心的折磨和无尽头的恐惧。如果一个人的神经必须时刻绷紧,时刻都要挣扎在生于死的边缘,那么,因绝望而放弃,也是迟早的事情。这种时候,支持他们活下去的,已经不是武功和体力,而是毅力。
墨逸霄和丝丝就正在被弑神帮追杀。在酒家吃到了毒蜈蚣,并看到香油张死在他们面前以后,他们似也陷入了恐慌之中。在野地里凑合着睡了一晚,抓些野味充饥,第二天清晨,便徒步上路。就这样,晓行夜宿,一连行了十日。墨逸霄还撑得住,可丝丝那柔弱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到了第十天傍晚,丝丝已累得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墨逸霄只好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天暗下来的时候,丝丝的状况不但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还好似发起烧来。墨逸霄无奈之下,只有出去找药房抓药。他给丝丝盖好了被子,又在客栈周围转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才放心离开。
丝丝一个人留在屋里,呼吸声由急促而混乱,慢慢变得低沉,似已沉睡了过去。
一把刀伸进了屋子,慢慢将窗栓悄无声息地挑开。接着,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黑衣人向屋内左右张望了一下,跃近了窗户。他朝窗外招了招手,就又跟进了两个黑衣人。这三个人亮出了手里的刀和绳索,放轻了脚步,向床边走去。
就在离床还有三尺远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突然觉得脖颈上一凉,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这黑衣人的动作立刻就僵住了,不是被剑吓到了,而是被身后持剑之人所发出的剑气震慑出了心神,汗也已经顺着脸颊与后背流了下来。
“转过身来。我从不在背后杀人。”这是持剑人的声音很年轻,却坚定而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