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见墨雨轩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才如释重负般展颜一笑:“公子身子初愈,不易四下走动。此处甚是幽静,最是适宜养伤。公子早些回房休息吧。”
墨雨轩答应子衿什么都不再问,便真的什么都没有问,行礼作别后,便即转身回屋。他身上的毒性刚去,又整日卧床不起,站了这么一会儿,已是一身冷汗。躺到床上,顿觉满身疲惫,又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那位子衿姑娘已不在了。墨雨轩觉得力气又恢复了几成,四下打量这间茅屋。茅屋的陈设简单古朴。蓝花被褥朴素中透着雅致。竹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方桌上,摆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壶茶碗,几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墙壁上没有字画,只在屋子的一角,挂着一具古琴。正是上次子衿在溪畔所用的那具。
墨雨轩取下这具琴,放在膝上,随手一拨,听得琴音平和沉稳,端的是一把好琴。此琴共七弦,亦称瑶琴。声音不似古筝般轻快,不似琵琶般锋芒毕露,却是幽怨迷离,余音袅袅,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一时兴起,墨雨轩左手按弦,右手撩拨,和着琴音清歌:“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是一首李商隐的《锦瑟》,诗意哀清,以瑶琴相和,再由墨雨轩用哀伤的语声唱出,更带萧索之意。
一曲唱尽,墨雨轩才发现子衿倚在门口,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他将瑶琴放在身侧,温文一笑道:“不知姑娘已经回来了,在下妄动姑娘的瑶琴,班门弄斧,姑娘莫要见笑。”
“公子客气了,这首《锦瑟》由公子口中唱出,可谓词真意切。子衿哪里比得上?”子衿走进门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汤水一件件摆在桌上,“这碗参汤可去寒气,公子喝了补补身子吧。”说着,将一碗参汤端到了墨雨轩手边。
五月初的天气,已是十分温暖。可墨雨轩体内乌血毒掌的内劲没有完全散去,体内阴寒之气过盛,正需要些暖身的汤药来补补身子。碗中半截老参已颇具人形,显是千金难买的人参。墨雨轩心下更是感激,道:“多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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