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心知涤生要找那妖女拼命,又担心不是其对手,便以此为托辞,竟要孤身犯险。当下却也不说破,心中暗思:师弟,如今你我二人还会让对方一个人冒险吗,真是个傻师弟。
两人负着萧原,又沿着那木梯走上。未料自三人一离开那石室,却满室火发,顿时汇成一片火海,直沿着木梯直窜而上。火中如有一双纤纤玉手,直追着两人,似要将两人留在地下。
待出得那入口之时,两人一跃而起,若离放出数道剑光,将那火势给逼了下去。两人正要从天香殿中离开,却见已被上千金衣禁卫包围。这些禁卫或站或蹲,手中持着寒铁连弩,又有八门鎏金龙首的铜炮对着两人,直将两人当作大阵仗一般。
涤生举玉笛向那些禁卫一指道:”挡我者死!不要命的竟可过来。”
”小哥为何有这么大的火气呢?难道怪我礼数不周吗?”一阵媚笑之声,那妖女坐在一玉车上,由侍卫推着款款而来。此时她霞帔凤冠,一身金红相间,全然王者气象,但面上却仍是围着轻纱,只露出一对桃花妖目,流波送情,荡人心脾。
涤生见到这妖女,更不答话,将萧原放在地上,叫一声”师姊小心,勿让他们伤到萧老伯”便一纵向那妖女而去。
那些禁卫便将连弩放出,万千银芒电射而来。此时涤生再不容情,玉笛挥过,绿光大盛,那无数连弩便立即化为碧焰一朵,落在地上,且绿光拉开一道百丈宽幅,直向那禁卫而去。却不料妖女玉车扶手之中却飞出两道绯光,化为一道光幕,与涤生放出的碧光相互抵消。
那些金衣禁卫转过龙首的铜炮,顷刻之间,数十个火球便呼啸着向涤生飞来。涤生将玉笛连挥,飞出的碧珠与火球相抵,飞得殿中到处皆是,顿时红光丛生。亦有些许火球被涤生放出的碧珠弹回,落在禁卫丛中,一片混乱,时有禁卫飞跌出去。
那妖女却是甚有兴味地只是看着涤生将众禁卫逼得东跌西倒,红光之中反而衬着她面纱如透,娇靥生春。纵是天香殿也要被这一番激斗毁去,她也全然不当回事一般。
若离见涤生斗得激烈,也手里发痒,恨不能一同跃去参入其中。却不想这时萧原却被激斗之声惊醒,见涤生一道道绿光向妖女击去,虽总被妖女玉车扶手放出的光幕抵住,但其势越来越急,逼得那玉车也连连后退。
”你这妖人休想伤她!”萧原猛然一声大叫,竟趁若离不备猛然冲了过去,挡在那妖女面前。涤生收手不及,一道绿光击在他身上,立刻瘫倒了下来。幸得涤生见势,最后发出的那几道碧光瞬间减了几分真力,方不致令其立时殒命。本来若那妖女仍自放出光幕,萧原也不会受伤,但她竟在此时不再放出光幕,任凭萧原被涤生绿光击中。
涤生落下地来,面上已是全然怔住。
萧原倒在地上,竟慢慢爬进妖女的玉车,慢慢伸出手似想触及她,声音也颤巍巍道:”是你吗,沙华丽嘉。我终于,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
涤生与若离大惑不解,全然不能相信萧原竟被这妖女迷惑到了如此地步。
”你见到我有什么好?留在地下一直保持着你那幻想,不知世上变化,反不为好吗?”那妖女柔柔说道,语声之中似有怜惜,又似有几分鄙夷。
涤生全然看不懂面前这情形。若说萧原是被这妖女迷惑才做出这般反常的行径来,但那妖女沙华丽嘉说来一直痴慕萧原多年,为何如今又如此不屑一顾?其中定有隐情。
涤生正想喝问之时,不料有一侍卫近前,向妖女道:”启奏陛下,陛下要寻那人如今已带来,此刻正候于天香殿外。”
”那还不快令他进来。”
侍卫俯身下去,立即又有两个侍卫带着一人走入了天香殿。只见一满脸疲惫之色的少年被带了进来,脸上的尘土依旧盖不住那眉间半月形的胎记,正是那名唤远山的少年。
”你且过来,让他也看看你的长相。”妖女向远山唤道。
远山若失神般走来,不知为何看到地上的萧原之时却面色大变,竟现出一种凶狠之色。涤生见他地上身影有异,叫得一声不好,方要向萧原前跃去,远山的身影之中顿时分离出一道黑影,顷刻便侵入到萧原的身下倒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