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若能救我,丽嘉甘愿为牛做马,并不奢望他图。但能保得残躯,丽嘉一身都为小哥所有。"
沙华丽嘉泪颜凄凄,直向涤生靠来。涤生一直不知身中已有那海神女的阴气,只觉面前香泽可闻,意识竟也略为朦胧了起来。那盈波流动,娇唇微颤,眼见便要贴上嘴来。
"哼。好不要脸!"一道青光直射而入。涤生闻此声心中一凛,将沙华丽嘉推开,随手拂出茶杯大小的一点雷光,挡住那窗外飞来的剑光,险些便伤了沙华丽嘉。
"师姊!"若离发出的那一声让涤生惊醒,体内灵元复明,将那一点阴毒压下。虽侥幸自己未作出失控之事,但如此一来又让师姊生出了误会,便急忙追出。
两人遁光一前一后在宫城中四处飞行,若离恼涤生方才与沙华丽嘉轻薄形状,竟将剑光道道挥来。
"师姊你听我解释。"涤生以玉笛架开,向若离叫道。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执意要把这妖女送回鸿城,我就知道你心思不正。"若离也未真的想伤涤生,只是气不过刚才所见,道道剑光越来越急。
自与师姊再度相逢后,虽无一语涉及儿女情私,但总以为两人心迹彼此已明。为上次误会缘故,生出如此多奔波磨难,去落神渊几致形神消亡,也为师姊命在旦夕,却又致如此误会。若离不知涤生身中阴气,涤生却也不知若离仍是受到重剑微伤,两颗求近之心,偏因这些巧合屡屡向背,却也是定数了。
涤生见师姊全然不听自己解释,生性之中的倔强再度显现,道一声罢了,竟停于空中不动,仍凭若离那剑光刺上身来。青光闪过,已是两道飞红。
如此一来,若离却大惊失色,叫一声师弟,急忙飞来。幸得这剑光并非全力出手,且又只是落到臂上,未伤到涤生性命。却不料涤生叫了一声从空中落下,若离惊慌之际急忙落地将涤生扶起,只以自己错手杀了师弟,眼中珠泪翻滚。
"师姊,如此,你能气消了吗?"涤生断断续续道。
若离抱住涤生双肩,害怕得全身颤抖,哭道:"你为何要做这种傻事。若你真死了,我,我也随你而去就是。"
满腔伤心柔肠,却又不知该说何语,哇的一声哭得更甚,将涤生搂紧,似觉师弟正在慢慢逝去,瘫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师弟你装且装,为何又要嘴角含笑呢?"
只闻雪神之声在边上响起,若离泪眼顿收,一看涤生面上,正自慌慌张张藏起那笑容,不由啐了一口,将他推开,不由得满面飞红。
涤生道:"师姊气消了?"
若离白他一眼道:"才没有呢。你行为不正,我要代师父罚你。"
涤生双膝跪下道:"师姊在上,涤生甘愿受罚。只莫要清理门户便好。"
若离见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又噗呲一声笑出,白眼道:"油嘴滑舌,还像以前的顽童一般,没有长进。"
两人似乎又回到当初月狼崖上初见之时的情景。自从犀望谷中离开之后,涤生所遇皆是人间凄惨离合,在他心上置下如许重压,到此时才略得本性。一想两人之间共经患难,终于互明心迹,心中一丝甜意,无语自白。
"那些又是何物?"雪神叫道。
两人再度升起在空中,只见宫城之内西厢角落之中,正自升起一片灰影,带着一阵阴凄哭声,直往霜锦轩而去。涤生想起方才沙华丽嘉所言,不由一惊,生怕是陆离神君已然找来,顾不得臂上正在淌血,竟直往那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