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坤听了大惊,这玄鸟圣母一来,不但要带走孔宣,还要把鹏魔王带走,如此一来,岂不是强援未得,反去了臂膀?待要说话,却找不到插嘴处。突然听见鹏魔王摄嚅道:“母亲,我……我不能走。大哥之恩,尚未报得;那佛教又在旁虎视眈眈,定要灭我妖族。此时此刻,怎能一走了之?”
玄鸟圣母叹道:“你们二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封神之时,大儿之命,准提反掌可取,之所以收大儿去,一是他西方教人才凋零;二来也是碍着我的面子,不欲结下死仇,大儿方留得一命。适才大儿脱难,是阿弥陀佛圣人传音予我,告知此事,要我将你二人带走,免得日后战场相见。别人话已说尽,又卖了我面子,你们要我如何处置?”
邓坤闻言,心里一想,暗骂道:“靠,被阿弥陀佛摆了一道!”
原来阿弥陀佛虽然依约释放孔宣,却同时让玄鸟圣母前来将他们兄弟二人领走,说得明白:我已经放了他们一马,识相的就乖乖呆在一边凉快去,别挡了我的道。如果还要碍我的事,下次碰到就不一定有好运气了。如此一来,邓坤不但得不到孔宣这个帮手,还要白白的搭上个鹏魔王。
圣人出手,果然不凡。邓坤又是佩服,又是痛恨,心道:“谁说阿弥陀佛是个榆木脑袋的,这心思深沉得很哪!”
听得玄鸟圣母又道:“你们两个也是坐井观天,以为胜了这一小阵,就了不得了?他诸般手段还未得施展,若是使出来,教你们躲都无处躲。快快随我去罢!”
这一番话不似说给孔宣二人听的,倒像是和邓坤说的。邓坤脸皮一紧,正要答话。突然天外又是一道长虹飞来,落在面子,化作一道人,脸上带着浅笑,不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压是谁?
邓坤暗自嘀咕,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差不多一日之内会遍了天下大能之人,连忙上前见礼。陆压只摆了摆手,笑道:“你先莫要插嘴,我有话与玄鸟圣母说。”说着转向玄鸟圣母,笑道:“许久不见,圣母风采依然。”
玄鸟圣母见了陆压,也自意外,呆了一呆,上前稽首道:“见过道兄。”
陆压笑道:“贫道此来,有话与圣母说,可否移步一叙?”
玄鸟圣母娥眉轻蹙,似是有些不情愿,但想了一想,说道:“就依道兄。”二人走开几步,陆压随手设下禁制,声音不得外传。邓坤所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玄鸟圣母先是脸色不豫,后来越来越是平复,渐渐的眉头打开,最后面带笑容,点了点头。
鹏魔王与孔宣心里不安,鹏魔王对邓坤道:“我母要将我带走,这怎的好?”邓坤心里也没底儿,心道:“她是你老妈,又不是我的,你来问我怎么办,叫我问谁去?”口中只道:“若真要如此,也是无法,且看陆压道长和圣母商议得如何,再作计较。”那边厢陆压与玄鸟圣母商议,这边厢邓大官人与孔宣兄弟二人心里七上八下,极是难熬。
过了一会,陆压解了禁制,和圣母并肩走回。玄鸟圣母看了看孔宣,又看了看鹏魔王,最后看了看邓坤,叹了口气,道:“大儿,你红尘已了,须得跟我回去;小儿,你倒是可以留下,不过一切要听你大哥的,不可孟浪。”
鹏魔王大喜,连忙道:“谨遵母亲之命。”
孔宣却是一脸不爽。邓坤也是心有不甘,只不过好歹留下了鹏魔王,也算不幸中之大幸,只好强装笑脸,谢过玄鸟圣母。
这众人脸色,玄鸟圣母像是全然看不见,自顾自对邓坤道:“你救了我大儿,我也没什么报答你,就赠你一滴凤凰血罢。”说罢纤纤素手抬起,玉指轻弹,一点红光自指尖发出,没入邓坤明堂之内,自融入本身血脉中,无迹可寻。
邓坤莫明其意,试着运玄功至奇经八脉,却觉得一无异状,好生奇怪,正要出言相询。玄鸟圣母却不理会,对孔宣道:“走罢!”孔宣不敢违抗,现了孔雀原身,玄鸟圣母跨了上去,骑着孔雀,径往南方而去。
邓坤目送着二人远去,惆怅不已,却猛听陆压道:“你这头蛮牛,竟做出这等大事,连封神榜都毁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真是大出贫道意料之外。”
急转头看,只见陆压一脸诡异笑容,站在身旁,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