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王佛见二人如此,惊怒道:“灵吉是我门下。如今伤命的不是你们弟子,你们自然说得轻巧。你二人不去,我便一个人去。即便擒不得牛魔王,将那黄毛貂鼠精坏去,也算是替灵吉了结杀身的因果。”当此怒火中烧之时,他倒也并不糊涂,邓坤此时有着诛仙剑阵和青莲宝色旗,攻防两端都极为了得,凭他一个,毫无信心能吃定邓坤,言下之意,是要拿黄风王开刀了。药师王佛说罢,声音未落,人已出了山门,祥云滚滚向东而去。
三十三天外,紫霄宫中,道祖鸿均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立着一根巨烛,其上有火,通体血红,全不似染上去的,反像是烛芯自带的颜色,整根烛子有一握粗细,齐肩长短。下端柱在地上。说也奇怪,此烛虽被点燃,却无半点烛泪滴下。
鸿均对面竟然另有一人端坐。烛火摇曳,照得整座殿堂明暗不定,此人面目看不真切,只听得他笑道:“想不到灵吉身殒,竟能让此烛烧了有一指长短,想当初天庭在花果山殒落了十万兵将,也不过如此而已。看来只需有百来个灵吉这般的人应劫,这杀劫便可完成了呢!”
鸿均淡淡道:“灵吉是佛门菩萨,修为不差,远非那些天丁天将可比,自然抵得此数。”
那人哈哈大笑道:“我原本还想那牛魔王最多只敢解那黄毛貂鼠的劫数,想不到他竟然真敢坏去灵吉,此事倒也出乎我意料之外。”
鸿均望了他一眼,道:“你也莫得意太早。此子做下如此大事,阿弥陀佛与菩提祖师决计不肯善罢甘休。要是他俩动了真怒,那牛魔王的性命只在顷刻。”
那人笑道:“动了真怒又如何,难道他们还能不顾身份亲自出手不成?莫忘了,你曾下令,倘若不是有人逆天行事,圣人不可涉红尘。牛魔王做到今时今日,他还没有越过此界。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出手?”顿了一顿,赞叹道:“不过这牛魔王果然也是了得,竟然能想出这等法子,真不枉你我一番苦心。”
鸿均闻言,闭目道:“莫扯上贫道。贫道早已有言在先,只维持天道大势,绝无偏袒。”
那人一怔,忽尔哈哈大笑,道:“人皆道鸿均道祖修的是无情大道,这话骗得了别人,怎骗得了我?在我看来,有情便是无情,无情便是有情,道祖何必不承认呢?”
鸿均闭目垂首,缓缓道:“有情乎?无情乎?不过一念罢了。你心里自然有数,说穿何益?”
那人一笑,也就不说话了,两人隔着那巨烛而坐,一时无声。
却说蛟魔王追赶黄风王而去。黄风王只飞出去百余里,便放慢了脚步等候。不多时蛟魔王赶了上来。两大奸人相视大笑,当下并肩往金鳌岛飞来。蛟魔王道:“此番大哥之计已成,他出关时,定然欢喜。你我此番可谓立下一大功劳了!”
黄风王笑道:“全仗二哥出力,要不然那金龙宝杖一出,我可万万挡不得。”
蛟魔王点头道:“那金龙宝杖已毁,以后你可高枕无忧矣。不但如此,还把定风丹也得了,他佛教没了此物,你那三昧神风当能大显威风了。”
黄风王突然坏笑道:“嘿嘿,二哥你是老实人,你以为大哥这么着紧要那定风丹,真个是全为着我么?”
蛟魔王奇道:“此话怎说?”
黄风王笑道:“大哥是因为忌惮那芭蕉扇儿!以后得了此物,就无须再惧内了。”
蛟魔王大笑道:“此话若是被嫂子听去了,你少不免要吃上些苦头。”
黄风王登时噤若寒蝉,吐舌头道:“当我没有说过好了。”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金鳌岛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