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望着白发老头,皱眉道:“南宫老庄主为什么不答应?”
白发老头苦笑道:“你一定知道江湖上还有一个武林世家,就是山东澹台世家。”
方七点头道:“晚辈知道,澹台世家的庄主是澹台天庆,人称太岳神剑。”
白发老头点了点头,道:“这南宫世家和澹台世家本也是世交,澹台世家当时的庄主是澹台天庆的爹爹,当年名头极响的澹台观松,这些老一辈人你们年轻人大多已经不知道了。”
白发老头顿了顿,接道:“南宫雪和澹台天庆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有一次澹台观松夫妇来淮南南宫家做客,正好两位夫人都怀孕了,两人一时兴起,便指腹为婚,说明如果都生女儿,便互为姐妹,如果都是男孩,便拜为兄弟。如果一男一女,便……”白发老头叹了口气,有些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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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点点头道:“晚辈明白了,怪不得南宫老庄主不答应柳少杰的婚事。”
白发老头长叹一声道:“不错,后来南宫家果然生下了一个女儿,澹台家生下来一个儿子,便是澹台天庆了,两位老庄主自然欢喜。这事不用说就已经定下了。”
方七道:“这件事南宫老庄主没有告诉南宫雪吗?”
白发老头缓缓道:“山东和淮南离得远,但是在两个孩子周岁的时候,还是凑在一起喝了一顿酒,两家还交换了信物。这两个孩子慢慢长大,南宫令一直觉得孩子还小,想着等大点再告诉她,却没想到……”
方七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南宫老庄主一定不会答应柳少杰的。”
白发老头缓缓点了点头,长叹道:“不错,南宫令当时在江湖上的威望极高,本就是好面子的人,何况对方是他们家的世交,而且是指腹为婚的,他自然不能毁约。”
方七道:“这也难怪老庄主,那后来呢?”
白发老头苦笑道:“提亲的人走后,这件事已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了,南宫令就叫来了女儿,给她出示了澹台家的信物,并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方七在听,俞梦蝶也在仔细听着。
白发老头又喝了杯酒,叹息了一声,道:“南宫雪听老父亲说完,一个人躲在自己屋里哭了三天,又实在放不下自己的心上人,后来偷偷和柳少杰约好,两人竟然私奔了。”
方七皱眉道:“他们……他们……难道方大富他们就是?”
白发老头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知道在中原呆不下去,便千里迢迢来到这边远之地,在这里隐居下来,柳少杰化名方大富,开起了一家小小的米铺,两人还生下来一儿一女,生活倒也过得安乐自在。”
方七轻叹道:“原来是这样,南宫老庄主后来怎么样了?”
白发老头长叹道:“两个年轻人倒是好了,南宫令可就难做了。他们走后,南宫令觉得无脸见人,也无法向澹台家交代,便对这件事秘而不宣,宣称南宫雪暴病而亡,没想到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让澹台家知道了。”
方七轻叹道:“南宫老庄主的确是为难了。”
白发老头点点头道:“不错,两家毕竟是世交,澹台观松倒还安慰南宫令,说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吧。但是澹台天庆却想不通,一直怀恨在心,这也难怪,毕竟是夺妻之恨啊!”
方七点头道:“晚辈明白,那后来呢?”
白发老头浅浅酌了口酒,缓缓道:“澹台观松是个开明之人,还是约束着儿子,澹台天庆一直找不到南宫雪,后来也就慢慢作罢了。”
方七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
白发老头叹息着,又看了一眼俞梦蝶,道:“刚开始南宫令心里也对这个女儿气恨不过,可是时间久了,后来心理上慢慢的也起了一些变化。”
方七道:“哦?”
白发老头苦笑一声,缓缓喝了杯酒,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南宫令老来怜子,也就慢慢原谅了女儿,只是找不到女儿,后来一直过的很痛苦很压抑,可是嘴上偏偏却又说不出来。”
方七想到了自己的老母亲,心里忽然也有了一丝酸楚。
白发老头道:“南宫令痛苦难当,又思女心切,当真是有些可怜。有一次老叫花子刚好路过靖南庄,喝酒之中,南宫令竟留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南宫令一世英雄,到老来竟在酒后抑制不住热泪纵横,内心的难言之痛可想而知。
方七想起自己离家出走,三年不归,老母亲一人苦苦支撑,内心又不知忍受了多少煎熬,不由眼睛也有些湿润。
白发老头喝了杯酒,缓缓道:“想那南宫令英雄一世,到晚年却遇上这样的事情,有苦难言,确实令人看着也觉辛酸。老叫花子临走之时,南宫令紧紧拉着老叫花子的手,几次欲言又止……”
俞梦蝶又倒了杯酒给白发老头,低声道:“南宫老庄主真是可怜……”
白发老头缓缓喝了杯酒,目光忽然变的很忧郁,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从前,缓缓道:“老叫花子那时暂掌丐帮,见南宫令孤苦凄凉,便在临行许下愿来,要帮他找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