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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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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九章

阁楼,半卷书法,半卷素色丹青。

都没有完成,所以岁月无情。

一册前朝的《九章》没有算完,是故红尘非浅。

慕容断天曰:汝若望而立,切不可染指《兰亭》,不若,尔命休矣。

他笑道:如若终身不碰《兰亭》,吾不如死了倒好。

所以他死了,享年二十又九,他的名字叫林立。

她狠狠地将那淌着鲜血的《九章》撕成了粉齑,苍白,暗红,触目惊心地对比。

许久,她才平息了悲伤,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尸体前,挪开他沾满墨汁的左手,抽出掌底的《兰亭》。

古人云:“死生大亦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之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犹亦今之视昔。

她突然想笑,这等无首无尾之作,竟害得人生近似于了黄泉,实在可笑。

落日昏黄且古调,塞外琵琶袅袅音,半卷泼墨山水画。

这是……

是的,这是昨天,只是还有什么用呢?

2.老·胭脂

美人蹙眉朱雀楼,良人只识大鹏雕,弯弓射之无一获,徒留兰亭成遗作。

朱砂轻呤未完卷,胭脂点破玉人颜,不了了之诗待完,独余伊人铜镜叹。

那一张脸,此时此刻终于完全属于他了,不带有一丝的挣扎与勉强。

她轻轻地拂起他额前流海,动作是那样小心翼翼,像是怕惊醒一个正在熟睡的孩子。

梨花带雨,也不外如是罢了吧。

恨了美,摇铜镜叹,谁让谁蹙秀眉,而深闺,胭脂徒留味。

她,对镜,化眉,绛朱唇。

他喜欢自己漂漂亮亮地嫁到他们林家,自己便如他所愿。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那一天,她成了林家的媳妇,她的名字叫蒋影。(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蒋影是谁,前面有提到过的,除林立之外另一个拥有仙香的女异能者,慕容断天的徒弟。)

3.病·胡琴

她不甘心,所以带着他,带着胡琴到了塞外,只因为一个传说。

岁月其实是可以换的,只要你会胡琴。

弦弦切切私语声,大珠小珠落玉盘。

白发丈三千,胡琴唤自来。

岁月的底色是白色的,所以人老了发苍。

霜雪已经换走了青丝,而她还在弹,只因为一个传说。

琴音,听起来像是一个正在破蛹的蝴蝶,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却又那么弱小。

像是什么一碰就碎了,弹指间原来真的如此短暂。

她天生体寒,受不来一丝劲风,而今天却无法可做,只因为一个男人。

岁月的青藤长出一颗毒牙,裂痕处汩汩地流着青绿色的汁液,像是一株病危的茱萸。

一曲胡琴言罢,几处相思无用,虚言不过尔尔,欲作还休赋词,两语三言无望,徒增几许悲伤。

4.死·梁祝

如果传说只对了一半,那么故事的结局一定是悲伤的。

一蓬腥红爆开了一整个漠北的黄沙,有些故事只能这么结束,写得凄,是因为更想它美,写得美,是因为凄本来就是很美的。

慕容断天曰:尔属阴遁之体,已极矣,切不可触及阳性之物,否,焚死于世。

她道:师父,你好生恶毒,胡言于市井,昨言千不可染《兰亭》,今又语吾体为阴遁,明知千属于火,这般恶言,实在可恨,如若逛语,杀之。

风把黄昏吹成了安静,世界沉淀下来,什么也没有留下,尘埃里还镂着许多隶书的碑文,墓,还是什么?

古调年年诗似霜,塞北一蓬红色苍,牛斗射虚今何往,痴男怨女骷髅处,九章碎纸冉冉状,兰亭行书换张草,偷梁换柱仅余序,悲夫歌者唱梁祝,原来只是痴人唱,汪,汪,汪。

5.怨僧会

很清楚地记得去年的冬天,生了两次病,吃了一次药,辗转过三个城市,也认识了很多人,只是记忆太过拥挤,而我也太过没心没肺,都忘了。

忘了,便没有什么好写,只是隐约记得在每个浪费一个小时看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总是会准时地经过一些日本或者法国的红色跑车,长发或者短发穿着学生服的孩子,拿着a4纸到处写生的二流艺术家。

老师说,我们学设计的,一大忌就是不可以用液晶的电脑,因为液晶的配色太差,是做不出什么好作品的。

果然我一眼望去,百余台全都是很具纪念意义的台式电脑。

这就是这个城市给我的第一印象,那么失望,那么格式化,就好像穿过冗长的夏草,看到得只能是漫天的秋纤。

因为是住在叔叔的家,所以应该要特别地乖。于是只能把大把时间浪费在了晚上。第一天晚上,没有睡,因为不能适应,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在那个叫作四川盆地的城市里疯疯颠颠的高中学生,而现在我却背着一大包的行囊,来到了这个格式化的城市。

在这里的半年,最喜欢报纸是周六的《城市c》,因为上面有大量的散文诗与法车跑车的介绍。

我一直坚持着每周六看《城市c》,直到那天,我看到新版诛仙游戏开始公测了,于是放下了报纸,心里莫名的一阵难过。

我忘了曾经和谁说过,要一起打诛仙,入鬼道,击青云,为小凡报仇,但一定说过,因为好熟悉。

时间还是走,没有气力似的,没能划了一丝痕迹与轮色。

老师总是说,搞室内设计时主要的就是光线一定要好,不能借助自然光,也不能总给人昏昏沉沉的感觉,你不是艺术家,没有人会懂你,你要不别人看懂你的作品,至少必须让人会看第二眼,而你的东西,我看了一眼就不再忍心看了,音乐可以有g大调的悲伤,电影可以有杜琪峰的黑色手法,但设计不需要。

我也看过老师的作品,她总是用很明媚的线条,我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二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师,竟然是用这种渲染手法在做东西。

这座城市太轻,在记忆里没能轧出太深的影子。

还是会听那首毕业时听了一整夜的歌,还是会复习一些以前看过的小说,还是会读一些时间留下的那种叫作记忆的东西。

来了这里看的得第一本小说,不是武侠,而是奇幻;听得第一首歌不是jay,而是beyond;想得第一个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前几天,接到了tao的电话,声音低沉了许多,越来越像个男人了,我想那个在雨天和我打一把伞,一起看《游龙传》,一起吃鸭肉,一起颂佛经的男孩,在时光荏苒了一年之后,应该不见了吧!

我很高兴他还记得我们还有伟成立的藏经阁,和他说话才知道他还是没有变的,至少他还记得我,还有我们的故事。很高兴得聊了很久,不想挂,但不得不挂,手机没钱了,这就是现实。

第二天,我便决定写这篇《八苦谛》,为了那些被电话问候得变了样的名字。

已经大半年没有写什么东西了,所以很用心,今天有些同学看过了前四节,他们只是说,一般。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了,我几乎用尽了刚刚才从步非烟那里学来的技巧手法与词藻,为了营造气氛,我是一直听jay的《兰亭序》在写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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