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除了继续追杀遗留在城中的鄂王军残敌的一部分亲卫,所有人皆动员起来,以大车拉着所有能够找到的重物,将城门以及整个城门洞皆封了起来。
发布此时的谭志豪早已率领十名贴身亲卫高手,站在了城头,望着垛孔外黑压压一片疾驰而来的鄂王军铁骑,背心一片冷汗,若是再晚一点,小命休矣。
发布“少公爷,您……您终于出来了!”
发布背后一个瓮声瓮气的大叫,谭志豪转身看去,浑身是血的于猛,手持一柄长柄战刀,一脸惊喜之情的冲上城头。
发布谭志豪一把抓住于猛的手臂,急道:“于将军,其他三面的情况怎么样?”
发布于猛抬手擦了擦脸上黏糊糊的血迹与大汗,喘着粗气道:“少公爷放心,汪将军亲自在南门坐镇,那帮子叛逆也已经油尽灯枯,绝无法攻破南门。”顿了顿又嘿嘿憨笑道:“何况有天下无敌的少公爷在,便是再来个十万八万的敌军,也不在话下。”
发布谭志豪脸上一绿,心中没好气的暗道:“这呆子说话真是轻巧,反正不是他去拼命!”
发布不过这会儿也没时间与于猛废话,城外的鄂王军开始有了新动作,眼见城门重新被关闭,只迟到了片刻的鄂王军骑兵在领兵参将的喝令下,迅速在距离城墙二百余丈远的一块废墟平地上集结。
发布这一场恶战,随州城几乎被拆空了,大量的房屋化作平地,木梁土坯都成了打击敌人的武器,砸在了城下。
发布随着骑兵集结完毕,偷袭北门失利的五千精锐步卒还剩下大约两千余人,也汇聚在骑兵方阵的前方,排成了一个随时可以发动冲锋的偃月阵。
发布谭志豪虽然不算精通兵法,但他老爹那十日的兵法恶补可也不是假的,尤其是针对随州战事,谭天特意着重传授了谭志豪许多守城方面的知识,凝视着前方敌阵,他忽然纳闷道:“没有攻城鸟炮,也没有登城楼车,甚至连最起码的挡箭竖车都没有,这帮叛逆搞什么?他们拿什么来挡咱们的箭矢、滚油?难道是活腻了想送死不成?”
发布一旁的于猛自豪道:“少公爷,他们不是没有,只不过十一日昼夜不停的苦战,叛军的这些攻城器械大都已经被咱们毁了。”
发布谭志豪心中一定,点点头道:“连日苦战,着实是辛苦大家了,兄弟们干得好,没有攻城器械,我倒要看看这些叛军拿什么进攻,射不死他们,也用滚油烫死他们!”
发布他想得挺好,旁边的于猛却苦笑一下,讷讷的道:“少公爷有所不知,咱们的箭矢早就射光了,现在别说滚油,连石头土块都快砸光了。”
发布谭志豪傻了眼,愣了半晌才疑惑道:“我记得汪将军曾说过,随州的军械粮草储备甚丰,足够坚守月余以上,怎么才十天的工夫就射光了?”
发布于猛一双环眼恶狠狠的瞪了城外的鄂王军一眼,这才气哼哼的答道:“还不是这帮杂碎叛逆,抽疯似的昼夜不停的攻城,咱们一天消耗的箭矢,顶得上平常五日所耗。”
发布“看来敌我双方都已拼得筋疲力尽了……”谭志豪的双拳紧握默默想道:“就看谁先撑不下去了!”
发布张朝祥终于率领一千重装步卒赶到,听着从最前线败退下来的溃卒禀报了方才的战况,脸上沉稳依旧,心中却是一沉。
发布“讨逆大将军谭志豪……你真的听清了吗?”张朝祥眼神凝重到极点,眨也不眨的瞪着狼狈不堪的一名千户。
发布那千户连连点头道:“回禀将军,这姓谭的嗓门大得很,竟能盖过所有的战鼓与喊杀声,卑职在城外都听得很清楚。”
发布张朝祥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士卒们不晓得谭志豪是哪号人物,他却知道,不但知道,且这个名字正是现在的他最害怕听到的。
发布一个能够凭一人之力横扫四万大军的怪物,这个可怕到极点的疯子狂人,怎会赶在如此凑巧的时刻忽然现身?
发布该怎么办?
发布经过十一日夜不停的苦战,他麾下连受伤的兵士算在一起,也不过还剩下六万多一点,且疲累交加,士气低落,战斗力远远不及胡宗良所辖的那四万左路军,虽然随州城下不是地势狭窄崎岖的盘龙岭,可一旦被这个怪物率军冲出来大砍大杀一番,溃败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发布打?还是不打?
发布就在张朝祥犹豫不定的时刻,城头的谭志豪也在粗眉沉思。
发布他眼见垛口外黑压压将近万人的大军整齐列阵,而对方帅旗之下的大将军却始终没有下令攻城,心中便在盘算,叛军攻城器械损失殆尽,人马虽多,士气却低落得很,因此才会犹豫不决;本方士气倒是够高,可毕竟血战多日,士卒疲惫,伤亡惨重,全凭一口锐气支撑,面对眼前将近十倍的敌人,天晓得能有几分胜算,怕是半分都欠奉。
发布眼前之局摆明了是麻秆打狼两头怕……
发布谭志豪脑海之中忽然灵机一动,没来得及深思熟虑,想到就做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目之中锐芒暴射,忽的轻轻一纵,陡然跳到了城墙的垛口上,雄壮的虎躯似一座山岳一般挺得笔直,似一尊顶天立地的战神,高傲的俯视着城外的敌人。
发布“讨逆大将军谭志豪在此,尔等谁敢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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