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鸟盯着萨迦的脸仔细打量,微微点头说:“嗯,这才差不多,你的眼神、气质很成熟,但眼梢眉角还是很嫩,确实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你的眼睛是蓝色偏灰,头发初一看是白的,但略微偏金色,你的姓氏是巴特雷蒙,你难道是朱列昂-巴特雷蒙的后人?”
“女侠高见,在下正是巴特雷蒙家第七代家主。”萨迦陪笑着说。
“女侠是什么意思?”冰鸟问。
“女游侠。”萨迦笑着说。
“你跟老四和老六是怎么认识的?”冰鸟问。
“我带着我的女儿艾璐娜出门,火女一看见就盯着不放。”萨迦说。
冰鸟一愣,皱眉问:“你已经结婚,还有女儿了?”
“不不不,没有结婚。”萨迦连忙说:“女儿的来历很复杂。”
冰鸟若有所思的眨着右眼沉默一会,突然又问:“你能治好大姐?”
她这个问题很富有跳跃性,前一句话还在问萨迦的家庭,后一句就蹦到最严肃的正经事上。萨迦反应不及,差点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才整理好思路说:“从虚空龙留下的密信来看,大姐的伤没法复原,就算神也做不到。因为她的一部分灵魂,已经融入到生命金属中。如果强行剥离生命金属,用强力的治疗术重铸她的身体,会让她的灵魂支离破碎。轻则人格缺陷,犯各种脑残的精神病,重则彻底的疯掉。”
“那你打算怎么做?”冰鸟问。
“三种方案,第一种方案是完全剥离金属化的部分,只要治疗术足够强力,可以让她的身体完全复原,但后果就是刚才说的那样,对她的精神、灵魂、意识有重伤。第二种方案,把她完整的机械化,变成不朽者。第三种方案,把她半生命半机械。”
冰鸟沉默一会,才问:“你觉得哪一种办法,对大姐最有利?”
萨迦看一眼旁边的金属棺,表情很快变得严肃凝重,语气也想石头一般坚硬:“现在的大姐,身体大半金属化,包括一片的肺叶、全部的心脏、全部的肝脏、七成的肠胃。总之说,她心脏一下、小腹以上的器官,几乎是全部金属纤维。她的全部骨骼、左半脑、右眼、一半的脊髓,也被转化成特殊的生命金属。好在虚空龙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使用这种艾露恩金属转化她的身体。艾露恩金属,就是我手臂的材料。”
萨迦从被窝中伸出手,在冰鸟眼前晃了晃,接着又说:“虚空龙已经把这些艾露恩金属交给我,我可以继续改造。你看我的手,在一场火灾中,我失去双臂,烧毁手臂的火焰是奥林匹斯圣火。被奥林匹斯圣火灼烧出的伤口是无法治疗。但这双手臂,非常的灵敏,甚至比原来的手掌更灵活。它非常强壮,还能变化各种武器,利爪、链刃、臂炮、链锯刀,比原来的胳膊不知给力多少倍。它甚至能发热,除去过于坚硬,触感与普通手掌并没什么不同。”
“你打算把大姐身体里,被金属化的所有器官,都变成这种替代物。”冰鸟问。
“是的,我可以把这些被金属化的组织,全部转化成替代的金属器官,用永远搏动的液压泵代替心脏、用产生神圣能量的发生器代替肝脏、用能够转化空气,把废气变成氧气的转化器代替那片金属化的肺叶。全部转化之后,大姐会变成半人半机械的……”萨迦想了想才说:“超人。她能单手折断钢条,一巴掌拍碎岩石。如果再加上一些特殊改造,她可以穿上特制的强化型圣甲,如果条件合适,她也可以直接开战争魔机。”
“缺点呢?把人改成半人半机械的,总有不适应的缺点吧。”冰鸟说。
萨迦沉默一会,才说:“是的,有一个非常严重的缺点。机械的半身让她获得强大的力量,替代的器官也能提供神圣的能量滋润她的身体,但不能完全替代原本器官的功能。新陈代谢、免疫系统都会有严重的缺陷。她的生命体部分会提前衰老,很容易感染疾病。”
他小心翼翼的看冰鸟一眼,见冰鸟神情镇定,才继续往下说:“她必须穿着一件全封闭的衣服,这件衣服会完全包裹她的身体,过滤她吸入的空气,让她不受到任何病菌、毒素的污染。另外,她要定期服用抵抗衰老,恢复青春的药物。”
“全封闭的衣服,抵抗衰老的药物,这从哪找?”冰鸟皱眉问。
“这个倒是不难。”萨迦露出得意的微笑:“之前为了抵抗兽人,我手下的炼金师和锻造师们创造了一种完全隔热的圣甲,连热量都能隔绝的圣甲自然是全封闭的,只要稍微改造就是大姐需要的防护服。至于抵抗衰老的药物,我认识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德鲁伊。”
“你是说凯尔特斯圣者,你认得他?”冰鸟惊讶的睁大眼睛。
“呵呵,关系一般般啦,只是称兄道弟。”萨迦笑着说。
“你与五百多岁的老德鲁伊称兄道弟,他年龄比帝国还大啊?”冰鸟不敢置信的问。
“呵呵,论组织里的地位,他比我还低半级呢。”萨迦笑着说。
冰鸟惊讶的盯着萨迦,半天没有啃声。萨迦表面上很轻松的微笑,心情却十分的紧张。因为大姐的改造计划并不简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那场融合火焰的侵袭中,他变成一根焦烂的人棍,全亏芬里尔联合几只小萌物的力量,用创世纪把他治好。——这个事情其实很好的说明,萨迦的艾露恩之手这等级的人造器官,必须创世纪才能创造。大姐身体里装得满满的虚空龙荣誉出品的艾露恩金属,但艾露恩金属和艾露恩金属的人造器官是天差地远的两回事,如同一堆高达尼姆合金和一架高达尼姆合金造的高达。
用更简单的比喻,就是一坨不锈钢和一把不锈钢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