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杀人不见血，坑人不留痕，暗杀的上上境界

晚风潮湿又寒冷，刚刚弃明投暗的城管玛斯和欧若拉走在被煤油路灯照亮的昏暗街道中，虽然是两人影成双，却难掩孤独和萧条。隐身的萨迦跟在后面，低声讲解他们的任务。欧若拉明显有些紧张，嘴唇抿得紧紧的，但玛斯笑眯眯的翘着唇角，显得兴致相当高。

在一条靠近商行的小巷口，萨迦低声说：“眼睛看着正前，用余光看右边，有什么？”

欧若拉眼睛立刻瞟了一下右边，但玛斯一直看着前面，笑眯眯的低声说：“从近往前数是一棵梧桐树，一个告示牌，再一棵梧桐树，一个牌面上写着‘埃蒙斯人雪原风味烤肉’的餐馆，一个垃圾桶，一个路牌上写着‘芳邻三街’的小巷口，一棵梧桐树……”

“你的观察力很优秀。”萨迦赞誉道。

“在道上混要察言观色，在城管队混更要察言观色，职业素养。”玛斯说。

“那烤肉餐馆中有四个密探，他们是黑鬼的人，黑鬼怀疑白鬼（萨迦临时给詹姆森的绰号）涉嫌红堡区大劫案，所以派他们秘密监视白鬼。我们要利用这一点，给黑鬼微妙的误会。”萨迦主动现形，低声说：“待会我们在烤肉餐馆旁的梧桐树后停下，你们这么这么做。”

到烤肉餐馆旁的树后，萨迦停下脚步，对两个城管说：“亲手把东西交到他手中。”

“是的，绝对亲手送到。”

玛斯捂着口袋毕恭毕敬的行礼，又很紧张的左右张望一番，才带着欧若拉挺着胸脯动作僵硬的走向商行大楼，很有欲盖弥彰的风范。玛斯一直僵硬的走呀走，走到商行的正门又左右张望一番，然后拽着门铃叮当叮当的敲。过了一会，门内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青年从里面向外看。玛斯露出比女孩子更可爱的秀美微笑，甜甜的说：“汉克斯兽医院的汉克斯老爷让我们来问问詹姆森先生，你们的狗都是多少岁？”

“请稍等。”门内的青年关上门走了，但很快回来请玛斯和欧若拉进门。他带着两个城管到二楼一个干净整洁的会客室，请两个城管坐下，然后送上红茶和点心。没过多久，一个高大英俊，身着蓝色休闲礼服的青年大步走来，平静的问：“久等了，我是詹姆森。”

玛斯连忙拉着欧若拉站起：“您好，詹姆森先生，我们是汉克斯老爷……”

“我知道，那些狗怎么了？”詹姆森眉心微皱的问。

“狗已经平静很多，但还是容易紧张，略微有点响动就使劲叫，汉克斯老爷不得不把它们关在卧室里，关上门窗拉上窗帘。”玛斯盯着詹姆森的银丝花领结，低眉顺眼的说：“汉克斯老爷跟我说，狗吃了感染雅各布病的病牛肉，所以也感染了雅各布病。他稀里哗啦说啦一大通，我也没听懂，只听懂一件事，如果要根除这种病，要按照狗的体格和年龄按量下药。所以他让我们到您这儿打听一下，不知道有没有那些狗的出生年月。”

“这个有。”詹姆森立刻命令一个仆人去拿狗的户口本，然后才认真的打量两个城管。玛斯只是略微局促，双手一会放在膝盖上，一会又垂在大腿两侧。但欧若拉就太扛不住，额头不断溢出汗水，膝盖和手指不断发抖，眼珠子慌乱的乱瞟，谁都看出她有问题。

詹姆森纳闷的打量欧若拉，结果让欧若拉更紧张了，双手紧抓着裤管，额头的汗水一下挂满眉毛。玛斯注意到欧若拉的狼狈模样，急中生智的笑着说：“在邻里街坊的拉家常中，詹姆森先生被大妈大婶大姐小妹们称作‘红岩港最英俊的男士’，我的这个同伴是您的崇拜者。那个……，你可以在她的手帕上签个名吗？她这一路上一直念叨这个。”玛斯用手肘捅捅欧若拉的胳膊，欧若拉哆嗦着掏出手绢，并做对今晚第一件事——憋气胀红脸。

作为深受小贵族少女喜欢的高帅富，詹姆森早已见过许多次类似的情况，但来自平民少女的示爱还是第一次。这让他颇为喜悦，毕竟男人都是一样的操性，喜欢自己的妹子越多越好，也不管这些妹子是不是都能上。另外玛斯带来口信说‘爱犬病情好转’，也让他焦虑的心舒缓一些。这轻量级的双喜临门刺激下，他做出相当积极的回应，掏出自己的手绢与欧若拉交换，微笑着说：“大黑天让小姐亲自来送信，实在是辛苦你了。这手绢是帝都的伊丽莎白商行出品，我用了两个月，感觉确实很不错，便作为谢礼送给小姐。”

欧若拉捧着残留着詹姆森体温的手绢，闻着上门的香气，顿时当场傻掉了。詹姆森尽管看不上这黑瘦的小毛丫头，可男人的操性也不会让他厌恶。他彬彬有礼的与玛斯聊天，问玛斯的姓名、工作和人际关系。玛斯不是假城管，当然不怕他问，所以都有啥说啥。

过了一会，仆人送来狗狗们的户口本，詹姆森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亲自打赏一小袋银币做小费，便让仆人们送客出门。玛斯出门后拉着欧若拉一直向前走，直到被树木阴影遮住，才沙哑的叹息：“唉，真没出息，这事想着简单但干着还真难。”

欧若拉用詹姆森的手绢擦掉脸上的喊，讪讪的说：“玛斯，我想尿尿。”

“我也想，不过现在还没完，我们一起深呼吸，然后继续，明白吗？”玛斯说。

欧若拉点点头，然后跟着玛斯一起深呼吸，一连呼吸五次之后才继续前进。回到烤肉店旁，玛斯拉着欧若拉一起鞠躬，低声说：“大人，东西已经交到他的手里。他非常高兴，把他自己的手绢给她，还说是帝都的伊丽莎白商行出品，上面绣着一只很漂亮的黑马。他还给我们一袋小费。”他取出钱袋数了数，然后递向萨迦说：“六个白金币，大人请过目。”

萨迦接过手绢和钱袋，取出六枚银闪闪的‘白金币’分给玛斯和欧若拉。两个城管拿到白金币就傻眼了，先前在商行里明明看见是银币，怎么在萨迦手上转一圈就变成了白金币。不过玛斯很识趣，拿着白金币又咬又捏又看，激动的说：“大人，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哼，六个白金币不到他刚才收入的千分之一，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