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着,却不料那两位老者连头也不转动一下,竟似乎沉浸的棋道之中,完全不知道张重的到访一般。
张重眼见他们如此模样,便抬高了音量,又再度说了一遍,然而他们却是仍旧如石化一般,半点不动。张重见他们无视自己,也只好立起身来,又凑进前去。这两老者端坐如钟,其中一位身着白衫,另一位身着黑衫,而最为古怪的却是,这两位老者的容貌竟似乎是完全一样,若不是他们同时出现,只怕任何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望见他们,亦都会当做一个人那般。
但若是细细的观察,仍旧会看出除了服饰之外,有着些许的不同,白衫老者面露和善之色,望去便有着一种亲近之感。而黑衫老者却是一脸的严肃之态,时刻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此时他们的眼睛,动也不动的望向棋盘之上,而白衫老者的手中,举着一粒白色的棋子,却是迟迟不能落下。
眼见他们沉浸在战局之中,对于张重不闻不问,张重所能做的,亦只有在旁耐心的等待了。
既是左右无事,他的眼睛,亦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棋盘之上,这一眼望去,便觉得心惊不已,盘面上近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摆上了黑白二子,争夺之激烈可想而知。
张重在阵法一道浸淫良久,虽未下过此棋,然而望上去却是一幅了然之态,大致的规则亦是猜得出来。这棋的规则不算复杂,然而其难度却在于,盘面纵横交错,对于任何一人来说,都有其极大的施展空间。这种无限性在这残局之上,便显露无遗。
盘面之上卧虎藏龙,处处都是刀光剑影,明争暗斗,白衣老者落不下此子的原因,便在于这棋局的诸般复杂之处,便是依着他的推算,也难于算尽的,尽退维谷之间,便呆在了那儿。
然而那黑衣老者倒也是不急,便坐在那儿,如雕塑一般的等待着白衣老者的落子。
两人的性格在盘面上一览无遗,张重既习过布阵之法,眼望着这盘面,也是生出了几分兴致出来。那黑衣老者的行棋风格,一望便是严谨如一,排子布阵,俱都是四平八稳,堂堂正正。而那位白衣老者,却是不拘一格,弈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潇洒不定,往往有着出奇不意的妙招出现。
因着这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便可以望见,棋盘之上,黑棋阵法严明,厚重一片,而白棋轻巧灵动,散落在不同之地。但便是在此刻,黑棋发动了凌厉的杀招,这才令到那白衣老者在破解之时,陷入了冥思苦想之境。
张重既是分析出了这些,亦是立刻开始兴冲冲的想要分析起棋局起来,只要帮助这白衣老者走出困局,这盘面不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吗。
想到这儿,他便认真的分析起来。他的眼光敏锐,虽是初此参详,然而进境却是极快,而因着他心神之力的强大,脑海之中,已然将这棋局给临摹了出来。张重细细的看着,未过多久,便发现了盘面之上,有一处破解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