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这一记落子,动作舒缓、自然,便如同在下着属于他自己的棋一般,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和这盘棋的存在,那黑白两位老人,却是都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了。
而他的这一粒子,更加是落得匪夷所思,直落死地,形同自杀一般,这般轻轻一落,竟是不需要那黑色的老者再做任何事情,一大片白子已然死得干干净净。
“这。。这。。这算什么情况!!”白衣老者立时惊叫了起来。而这一声亦是令到张重于这瞬间清醒了过来。此时此刻,他方才发现了自己的这一番举动。当下亦是为自己的冒失而懊恼不已。
他立刻拱手向着那白衣老者说道:“晚辈误入此地,适才观此棋局,竟为之神醉,贸然出手之处,多有得罪。”
“简单的一句得罪又怎么可以呢?我们这棋下了足足有十日十夜,你这一搅,可算是前功尽弃,白白下了这么久了。”
对于白衣老者的这一番话,张重却是坦然听之,他的心中想得倒是极为简单,哪里有仅这一步便白下的事情呢?最多这一粒子收回便可,看这白衣老者的架势,与他争倒是在其次,而想借此不定此棋的输赢倒是其真正的意图。
想到这儿,他便立在那儿,再不多语。
果然,在另一边,黑衣老者也发话了,“不用为难这个小辈了,我许你让回这一步,你再与我下完便是。”
“那可不行,正所谓落子不悔真君子,我又岂能做出如此之事,此局便算平手,如何。”白衣老者的这一句话,黑衣老者自是完全不答应,而二人却纠结在这下与不下之上,争得好不热闹。
张重眼望着这二老的争执,看他们各执一词,争得不亦乐乎,倒是如同将他全然忘却了一般。当下他亦不再多说,方才那一番入定,不单单令到他的心神之力大增,同样,亦是令他有了一刹那的心思清明,体会到了这一记落子的奥妙所在。
是以,他亦不再多说,而是自顾自的再度走向了棋盘。方才他的那一记落子,直接堵死了自己一片白子的死眼之中,因此,并不需要黑衣老者落子,这白子已然损失了差不多有二十多枚。张重便伸出手来,将这二十多枚白子,一股脑的提了起来。
白衣老者和黑衣老者倒是不虞他竟有如此动作,当下都是大惊不已,白衣老者更是叫了起来。不过,张重亦不再理他,而是将这些白子缓缓的收起,而后,再度向着二人说道,
“晚辈既行了这一步,余下的便亦由晚辈代劳如何。”
“你代劳亦未尝不可,但若是输了,可以算在他的账上。”黑衣老者说了这一句之后,便向着棋盘处行了过来,他一眼望见棋盘之上的局势,倾刻间脸上的神色大变,惊不住呼了一声。而白衣老者跟在他的身后,亦是同样发现了棋局之上的变化,当下亦是轻叫了出来,不过他这一声,其中的惊喜意味却是更多一些。
弃了许多子的白方,虽是实力上占据了劣势,然而却是多了一大片腾挪之地,反而活络了不少,而灵动轻巧本就是白衣老者的强项,是以,他一望见此局面,便欣喜不已。此时的局式大开,如弃车保帅一般,整个盘面于刹那间活了过来。